七姐说,Betty,你带柯锐去拿自助餐吧,他不太懂规矩,你教教她,替我带份沙拉。
七姐这么一说,我倒瞬间对七姐产生依赖感。在这金碧辉煌的富贵世界里,只有我一个人,苦难仇深,七姐是我唯一的靠点了。姐呀,剥削我剩余价值的老板啊,你怎么能将我交给一个陌生人呢。
betty很淑女地站起身,伸手要牵我,此时,我才想起自己穿的棉衣又厚又臃肿,周身紧梆梆发热。七姐早已将毛绒绒的外套脱了,挂椅后。我也学她,并不好意思对betty傻笑。
我随betty左右,她矮我半个头,但气质高雅,温娴端庄,穿双高跟皮靴,黑色紧身毛衣裹着略显丰满的身材,披肩像孔雀的羽毛,一看就是云南那边弄过来的的民风饰俗。我穿白色毛衣,她伸手压我毛衣上,修长粉红的指甲,像一束桃花,盛开在她不该盛开的白色世界里。她细声问,这是手工编织的。
是我妈妈织的。我羞涩回答。
你妈妈还会织毛衣,真厉害。
织件毛衣算什么,天底下的妈妈都会织毛衣。我心里想,但没有说话。
自助餐台在餐厅中间位置,椭圆形,大理石台面被灯光照射的玉体通透。琳琅满目的食品摆放上面,像金色的贝壳洒满沙滩,处处耀着金钱的光。食物融会贯通中西大餐。餐台旁边另设一小档,宛如山间避雨的茅棚,顶部插了三角小旗,上写面食2字。颇显中国古风雅韵。一个胖厨师,戴顶高高的白帽子,在棚下包饺子,捏馄饨,以及手工拉面,面条被他拉的细如发丝。
betty问我喜欢吃什么。我看见牛排,毫不客气夹了两块。betty告诉我,吃完了再来拿,不要浪费,这旁边有汁,你喜欢,黑椒汁还是蘑菇汁,自己淋到牛扒上。我环视四周,没发现辣椒汁,无赖浇了点黑椒汁,好歹彼此都带椒。betty帮七姐选了一盘沙拉,自己也搞了一盘。然后问我,喝什么汤,法式洋葱汤,玉米忌廉汤。我那儿知是否好喝,胡乱舀了一份,帮七姐顺带了一份。
我俩端着食品往回走,她突然问我叫什么名字。
柯锐,听七姐叫你betty,对吧,那我也叫你betty,好吗。我只能对她这样讲。
七姐一直没有介绍,好像故意要让我俩相互认识。
好啊。她回答。
你昨晚是否来过我们夜总会,在1号房。我问她。
是的。
你还点了一杯血玛丽。
呃,那个服务生是你吗。
是啊。
后来你去哪里了,没见你进来。
我下班了,我是钟点工,在北京读大学。
七姐见我俩有说有笑回来,自然很高兴,她拍拍我肩,教我使用刀叉。她问我,你们上课不讲这些吗。
我说要讲,还没学到呢,春树是酒店专业,这方面他是强项,你因该叫他作陪。
下次请他。七姐说。
我分块牛扒给七姐,她说不想吃。我说,不吃拉倒,我自己全部吃完。
我看你今天能撑多少。七姐说。
把今年的肉食,一次性吃饱。我逗七姐说。其实,我并不介意荤素,想起在学校,为节约钱,每餐都吃素,此时有种报复心理。
我开始自顾用餐,七姐和betty谈论着一些开超市的合作问题,我没听,跟我有啥关系。还不如欣赏身边来往的外国人。但直觉告诉我,betty用一种研究的眼光,时有时无地扫视着我。两个女人同时嚼着沙拉,跟两只兔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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