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越女人山 正文 [003] 一股暖流(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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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3]一股暖流

    在一段时间里，我成了众矢之的，是负面的道德典型，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并一致受到全校师生的冷落。我陷入了难以自拔的深深自责当中，一直到我辍学为止，甚至延伸至以后更长时间里，我都无法完全摆脱此事投在心里的这种阴影。对我而言，那一段时间就是一段灰色的记忆。

    不过，这段灰色记忆里不乏有亮色。

    就曾经有这么个女孩，在我倍受精神煎熬的时候不失时机地伸来关怀之手，犹如寒潮里涌动的一股暖流，让我温暖，让我回味！

    她叫王新莲，是我的同班，而且我们俩还是同龄。

    王新莲给我的最初印象就是个假小子形象，穿的是她哥哥的衣服，扣子扣得上下不齐，趿双一长一短的拖鞋，不修边幅，邋里邋遢，而且还是个大嗓门，无的放矢的高声说话，毫无顾虑的放肆大笑，完全没有女孩子应有的文静与矜持！

    然而，就在一堂自习课里，她站出来为我说话，所表现出来的勇敢与无畏彻底倾覆了她在我心中的固有形象。

    那天，心事重重的我又引发了李胜利恶作剧的兴趣。

    他到教室外撒了一泡尿，回来后就直捅我后背：“方洪义，林老师叫你去他办公室。”

    这段时间，我被班主任林老师叫到办公室里接受思想教育是家常便饭。我听到此话，也没多想，起身走出教室，直接往林老师办公室而去。结果是可想而知的，无事找事的我又一次被林老师狠狠地训了一顿。

    我垂头丧气地返回教室，看到李胜利手指着我正和几个人前仰后翻笑成一团，方知受了李胜利的愚弄。

    由于被铺天盖地的不良言论折磨得没有了先前的底气，我尽管怒火中烧，到底还是敢怒不敢言，唯有狠狠瞪了他一眼，气鼓鼓地回到座位。

    不料，李胜利使坏，暗暗用脚勾开凳腿。

    我一屁墩坐在地上，摔了个仰八叉，还把后面李胜利的课桌撞了个东扭西歪。

    可气得是，李胜利还阴阳怪气地说：“对我有意见是吧？那也得冲我的人来，别把气撒在课桌上！爱护公共财产，人人有责！”

    全班同学哄堂大笑。

    我忍无可忍，正要发作，王新莲走了过来：“李胜利，不要欺人太甚！”

    李胜利凶霸霸地说：“假三八，关你什么事？想抱打不平也轮不上你，一边呆着吧。”

    “我看不惯你这样欺侮人。”王新莲一副凛然不惧的样子。

    “我欺侮谁了？你可要弄明白，他可是个道德败坏的人？我也只不过对这样的人实行无产阶级专政罢了。”多吃了两年饭的李胜利振振有词，能说会道。“无产阶级专政”是文化大革命时期的政治术语，却也是后来一段时间里对某些不正当事件采取强硬手段的口头禅。

    “方洪义不就是在他姐姐洗澡时去偷看了一眼吗？看人洗澡怎么了？我们村里的女孩子与男孩子在水坝上洗澡时还不是一样光着身子，也没有谁说谁偷看洗澡。”

    王新莲口无遮拦，把班里的其他女同学羞得满脸通红，都纷纷向她招手说：“新莲，别说了，快过来，不要管他们男孩子们的事。”

    王新莲对她们的警告视如无闻，依旧与李胜利针锋相对，大有不争出个子丑寅卯誓不罢休的架式。

    李胜利坏笑：“那几个女娃里是不是有你？”

    王新莲坦然承认：“当然有我。”

    李胜利连连摇头说：“那……没劲，真没劲！”

    “什么真没劲？”

    “我说你是假三八让人真没劲！”

    王新莲是她家里的唯一女孩，但她父母为她生了众多哥哥。人多意味着嘴多，粮食消耗也多，日子自然过得紧巴。她父母忙于生计，也无暇顾及最小的女儿与前面的儿子是不是应该区别对待。反正，王新莲穿的是哥哥穿剩的衣服，干的是与哥哥一样的活，从小到大与哥哥们挤在同一张床上，渐渐地，行为举止，性格爱好，甚至嗓音都趋于男性化。

    一年前，王新莲还和自己的五哥六哥睡在一张床上。由于两位哥哥的另类行为，使得她才觉悟到自己是个有别于他们的女孩子。

    她的两位哥哥在睡觉时常常把脚架到她胸脯上。她本来并不觉得这么什么不妥，因为在她记忆里，她就是躺在哥哥们的脚底下长大的。

    哥哥的大脚她能忍受，哥哥的臭脚她能忍受，让她受不了的是他们的大脚并不老实，一左一右压在胸口，还上下磨蹭，把她从香甜的睡梦中闹醒。她忍无可忍，吼叫着把他们的脚从身上掀开。

    粗心的父母这才感觉男女有别，就在自己的卧室里为女儿隔了一间小闺房。

    那时的王新莲又黑又瘦，又不懂打扮，的确是个不引人注目的丑小鸭，就是对自身的认知也是来自于与母亲简单的对话。她母亲告诉她，长大后的女孩子是不能随便跟男子睡在一起的，只有她未来的老公才拥有这个权利。显然，母亲告诉她的还相当肤浅，她对男女之事的认识，只处在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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