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冷冷地看了眼正颤抖着看着我的黄毛。
“你……”黄毛似乎被我吓住了,指着我颤颤巍巍地不敢上前。我手握着刀,一瘸一拐退出了小巷,一直转过了巷口,黄毛都没有要追出来的迹象。
转进另外一条小巷后,我终于松了口气。幸亏天色此刻已经渐暗,再加上这条巷子极少有人行走,我一手持刀且满嘴血迹的模样没有吓坏过往的行人。
这条街区我是极为熟悉的,毕竟也是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没花半点力气,我便找到了一个窝在角落里的公共厕所。
将身上的血迹清理干净,想起刚才嘴里那肉呼呼的半截耳朵,我又差点将昨晚的饭菜都吐了出来。干呕了好一会,我才用冷水将脑袋全部淋了一边,顺手将那把水果刀扔进了便槽。
出了厕所,夏夜的凉风一吹,我顿时清醒了不少。当心中的热血渐渐冷下来后,我顿时涌起一阵阵的后怕,刚才所经历的那一切让十八岁的我有种做梦的感觉。
啊——我很想狂啸一声,可也不想让路人把我当成疯子看待。我伸手摸了摸裤袋,咦!糟糕,我还没去药店给母亲买药……
……………………
这是一栋据说十年前就要拆迁的老式住宅楼,走廊上的灯在我的印象中就从来没有亮过。沿着漆黑的走廊来到三楼,我熟悉地取下门框顶上放着的钥匙,轻手轻脚地打开门。
“阿翎,是你吗?咳咳……今天怎么这么晚啊?”客厅里的灯灭着,只能从门缝里看到母亲房中微弱的灯光。
“妈,秋涛路上的同仁堂关门了,于是我又赶到淮海路上的那家店去买的,所以晚了点……我这就给你熬药。”
“哦——”母亲的房中顿时没了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才听母亲继续道:“小翎,饭菜都在锅里热着,你先吃吧,药可以待会儿再熬。”
“好的!妈,你先睡一会儿,等药熬好了我再叫你。”我熟练地将客厅的灯打开,黄灿灿的灯光顿时照亮了每个角落,我的心顿时温暖起来。这是我的家,简陋、朴素、温暖——像极了我的母亲。
厨房里照旧是非常干净,母亲是位很会过日子的人,即使她得了哮喘这几年,家里还是被她收拾的纤尘不染。
哮喘是种极难治的病,我曾躲在医院的急诊室外偷听医生和我母亲的谈话,医生说了一大堆的专业术语,最后我只记住了他的最后一句话:“这种病,目前世界上还没有任何办法根治。”
听完这句话后,我竭力捂着嘴,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不过等母亲出来后,她却笑嘻嘻地对我说:“小翎,妈没事,就是普通的感冒,医生说吃点药就行了。”于是母亲的感冒就持续了三年,一直到今天……
甘草、茯苓、橘皮、生姜……各种对于常人来说生涩的中药词汇在我眼里却是极为熟稔,将一包黑色的磁石粉末倒进药罐后,在加上适量的水,我便将它们放在了角落里的煤炉上——其他药品还得等药罐里的水煮沸后才能放。
我轻轻叹了口气,这种治哮喘的偏方是母亲的一位远房表哥给她找的,不过效果却并不明显。也许唯一令母亲满意的就是这种药每一帖不到五块钱的价格和聊胜于无的安慰吧。毕竟,对我们家来说,是极难负担得起医院高昂的医药费和疗养费的。
咕噜咕噜……当一切都轻松下来后,我才猛然发觉自己的肚子已经在抗议了。
我并没有什么胃口,不久前那场恶斗让我感觉身心疲惫,再加上背部火辣辣的阵痛,一时间,似乎所有原本隐藏着的负面感觉一股脑儿地向我袭来。
我晃了晃脑袋,努力使自己振作起来。
我有气无力地打开锅盖,顿时,一阵扑鼻的清香让我清醒了不少。
我撅着脑袋往锅里一看:黄澄澄的荷包蛋,绿油油的韭菜叶,让我想起了许多年前母亲带我去乡下外公外婆家玩时那一片黄灿灿的油菜花,清风拂起的一**的花浪,成了我脑中最美好的风景画。
我吸着鼻子,努力不让眼中的液体再次污染我的脸颊。这面条肯定是母亲特意为我做的,也是我最喜爱的食物之一。一直到许多年后,我还依然记得那晚喷香的韭菜鸡蛋面,它也成了母亲在我心中的另一个象征。
我叫萧翎,我只有母亲……
这是我心中的想法,另一个版本是母亲告诉我的:我也有父亲……
大概在母亲的心目中,我父亲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吧,因为每次提到父亲的时候,母亲的笑都是一脸的甜蜜。虽然我不愿承认,可母亲在那个时侯的微笑才是最美的,这是事实。母亲说,父亲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最英俊,最聪慧,最温柔,最善解人意……
“如果他知道有你这样的好儿子的话,一定会疼死你呢!”母亲是笑着对我说的,尽管她还在竭力掩饰着眼眸深处的那一抹凄凉……
狼吞虎咽地将面条消灭完,再将碗筷收拾干净后,背上火辣辣的疼痛也愈加剧烈了。
趁着熬药的时间,我决定先洗澡顺便看看伤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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