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出生的时候,他娘亲因为难产哑了,也聋了。接生婆曾说过大人和小孩可能只活一个,让他父亲做决定,不然两个都会有危险。
唯一的父亲是个淳朴的中年汉子,没读过几天书,识不得几个字,但也算是小镇内有文化的人了。
他将抽了一半的烟蒂扣在门槛上,坚定的告诉接生婆,保大。
话虽从口中说出,但还是看得出他的那种失落。毕竟汉子年纪不小了,妇人也算是个大龄产妇,将来再生一个的话恐怕会很难。
接生婆收到汉子的回答,心里有了底,匆匆跑进了妇人产房。
当她拿起剪刀准备为妇人结束痛苦时,一只布满汗渍的手突然死死的扯住了她的衣衫,妇人脸色虚白,双眼通红,却有种说不出的决然。
接生婆有点犯难,她犹豫不决,想再次去询问汉子的时候,只见妇人嘴角早已淌出了一股殷红。
她愣了几秒,明显,妇人是用咬舌自尽的方式来逼迫自己为她保住孩子。
容不得再多想,随着妇人身体剧烈的抽搐后,一双满是血迹的手从她的身体里掏出了一个血淋淋、枯瘦的小婴儿。
望着接生婆怀里,一条崭新毛毯襁褓的婴儿,妇人露出了惨白的笑容,紧抓住被褥的双手一松,昏死了过去。
焦急等在门外的汉子,听到房内已经平静了下来,一步便冲了进去,当他看到妇人的模样,再看到接生婆怀里的婴儿时,汉子双腿一软,跪倒了在地上。
汉子跪着接过婴儿,听着接生婆的交代,才知晓妇人到底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换得自己孩子的一条性命。而这孩子更是天生虚弱瘦小,很容易就夭折了。
说完,接生婆叹息了几声,走出了屋子,仅留下心头凉了半截的汉子,汉子目光看向自己怀中婴儿,此时,婴儿的小脸上小嘴微微扬着,仿佛是在对着他笑。暖上心头,他起身走到床前,一只手紧紧握住了妇人。
。。。。
几年后,巨石镇的街道口,一群孩子正围着一个满身泥泞的瘦弱少年,少年神色慌张,望着这些和自己同龄或比自己小的孩子,身体却能比自己强壮上几倍,他很是不甘。
周围的孩子不断的用树枝、石子击打着他的身体,他却只能用一双干瘪如同枯枝的小手遮住了自己的小脸,任凭着树枝、石子落在身上。孩子们一边打,一边嘲讽着少年,“害人精”、“小独苗”、“软弱鬼”、、、早已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些的他,对此竟无力反驳,对,是他害得自己的母亲又哑又隆,是他的软弱害得父亲不得不听到周围邻居的疯言疯语。
他奋力的将手从脸上拿开,对着周围的孩子嘶吼,吼声弱小沙哑,更激起了他们的进一步欺负,只见一个稍大点的小人头子,一拳便朝他挥了过来,拳头结结实实的落在了他的脸上,他被直接打出去好几米远,一旁的其他几个孩子见状,个个摩拳擦掌,正准备跟着上前,一道身影拦住了他们,身影骂了几句,很是愤怒,几个孩子被骂声驱散,四处跑开了。
身影走到少年跟前,也不管少年此时的心情,将他扛在肩头,大步便朝街道后的小路走去。
少年默不作声,一张小脸掩在身影后背的长衫上,泪水浸湿了一大片。
身影正是少年的父亲唯金山,自打他出生后,父亲便常年在外奔波,很少回来,每次回来都只能短暂停留几天,有时甚至没来得及喝口水,便又匆匆离去,他不知道父亲是做什么的,母亲也不知道,镇上的所有人都不知道,但每次看到父亲,他都很高兴,因为父亲总是有些稀奇古怪的玩意给他。
回到家里,看见是自己的男人,妇人先是一惊,再注意到男人肩上扛着个满身脏兮兮、衣服破破烂烂的小娃子,她脸上不自觉的泛起了涟漪,心头尽是酸意。
唯金山想将他放下来,但他硬是死死的趴在父亲背后,把头埋得更低,他不想让母亲再看到他这种模样,他已经答应过母亲很多次不在外面惹事了。无奈,幼小如他再加上自身体质虚弱,唯金山稍用力,他便被扯了下去。
母亲见状,赶紧上前将他扶起,看着他身上一道道的淤青,早就在眼里打转的泪花终究是忍不住同雨点般落了下来。
眼泪滴落到他的伤口上,那是一种钻心的疼,看着母亲的脸,他紧紧的握住了拳头。记忆里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母亲当着他的面落泪,以前无论自己在外面受了多大的委屈,回来母亲总是很温和的安慰他,却也不曾见过她掉眼泪。手足无措的他此刻只能默默地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暗暗发誓以后绝不让母亲再掉一滴泪水。
一旁站着的唯金山,心情也很低落,他心里明白自己不在的时日里,母子两人的生活肯定不好过,可是自己不出去,孩子和孩子他娘身体所需要的那些药品要拿什么去换,自己又该如何来维持这个家呢?念及此,他将烟斗里的烟灰扣在了脚边,收了收心情,将母子两扶进了堂屋中。
唯一本来不叫唯一的叫唯独,后来因为娘亲觉得“独”这个字不好,父亲便把它改成了“一”,名字的意喻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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