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清峰,何苦窟内一处别有洞天,此处洞天完全不像那灰沉沉的连绵大山,可谓是有山有水,仙气缭绕。而这样的一处洞天便隐藏在那云雾弥漫的连绵大山之内。
洞天名为水云境,是竹清峰长老与执事的修行之地,也是主峰竹清峰所在之地,至于峰内弟子,所修行的地方与其余两峰无异,皆是在那大山之中开辟出来的诸多隐秘——洞穴。
主峰竹清峰,今日亦如往常一般,所有弟子相聚于此,来听某位执事的教法,不过这次听法,二十六位竹清峰弟子,除了那位才刚出关又闭关的石柳,以及一位大长老的亲传外出,其他人都不约而同留出了一片空地,因为所有人都不愿与那个新入峰的小师叔、小师叔祖有过多交集,即便是与他同为立天城出身的卢氏姐妹也隔着远远的,倒不是惧怕,也不是嫉妒,而是在听闻了一些师姐的八卦后,她们原有的那些羡慕都变成了发自内心的怜悯。
不仅是竹清峰知道那位小祖师的“毒辣手段”,就连苦涩峰与河崖峰也威名远播。
想当年,芸儿小祖一人因为看不惯某位长老的弟子与其余两峰男子勾搭,不但让那个长老断了修行之路,还将他涉事的弟子关入了竹清峰禁地三十年,这都还不够,对于那罪魁祸首的苦涩峰与河崖峰她还亲自问法了一场,到最后是两峰的大长老亲自开口,将那些心性不纯的弟子逐出何苦窟,两峰才不至于真正见血。
故而此事之后,何苦窟便流传了一句话,惹谁都可以,却千万别惹那个竹清峰的小祖宗。
唯一孤零零的站在那个空位,从刚开始的精神振奋,到此刻的萎靡不振,这个过程便只在那位执事仙师的两语间,都是些源脉修行上的一些注意事项,以及弟子的一问一答,对于他一个不修源脉者来说,简直是听天书。
当然这倒不能怪竹清峰没考虑到这点,要怪就怪那个才将自己收下,就撂挑子不管的师父,你丫给个什么师叔、师叔祖的头衔有啥屁用,惹人闲言碎语不说,还得天天被人孤立起来,那同在兰华宗有何区别。
“呼呼……”
伴随着一道若有若无的呼噜声响起,那些聚精会神听见的竹清峰女弟子中已传出了一些议论。
“别看了,是你那位小师叔在做春秋大梦呢。”
“依姐姐看啊,你这位小师叔祖虽然模样不咋地,人也不咋地,但是能当那位小祖宗的开山大弟子还是有长处的,不如你这小浪蹄子与他多靠近点,说不定……呵呵。”
“别仗着辈分高欺负妹妹,有本事你去啊,看架势,你这位小师叔肯定还是个雏儿,你都孤苦两百年,再独守空房,以后就没哪个男子会看上了,毕竟修为不行,人老珠黄的下场在所难免。”
“你……”
……
“源脉之修,应依旧自身对天道源气的感召强弱,修行不同的源法,而源法修行,讲究的是以源气淬炼体魄,无论何种法门都可算是殊途同归,就比如倪珠所修行的水法,乃是撷取世间雨露、江河、湖海中的天道源气来进行修行,而这些源气又有先后以及强弱之分,随着境界的攀升,所需求的水之源气自然会有所不同,那么水法就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雨露源气该用何种适宜的法门,江河源气该用什么,湖海又该用什么,只要用法得当,便可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来……倪珠,你说说在水法一途上所遇到的瓶颈,师姑好针对你的疑惑给予一些建议……倪珠,你在听师姑说吗。”
说法执事没听到回应,眼眉一挑,看着那个正在与旁人小声嘀咕的弟子,妇人模样的她顿时一恼,厉声道:“怎么了,每日的讲法之地也是你们在此聊那些琐碎事情的地方,倪珠,师姑在问你话呢,有没有听见。”
妇人的声音之大将让这些还在小声议论的女子猛然惊醒过来,而那位被喊做倪珠的女子更是身体一颤,委屈道:“墨色师姑,弟子被小师祖的呼噜声扰得分神了,请师姑责罚。”
妇人一听,眼神立即从缝隙中看向今天才第一次参加竹清峰讲法的那个小师叔,只见此子脸上的哈喇子已经流淌到地面上空,却还是保持那个恭敬站立的姿势,妇人心头一暖,不愧是小祖师的开山大弟子,这么困了,还能初心不改。
妇人瞬间眼神温柔了起来,朝所有弟子做了个嘘声的动作,才说道:“看看你们的小师叔、小师叔祖,都这般疲劳了,依然在此继续听我讲法,再看看你们,一个二个,才一点小小的风波便定力不足,我竹清峰何时沦落至此了。”
此话一出,所有女弟子都目瞪口呆,倪珠更是恨不得当场晕死过去,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却还毫无反驳之力。
唯一大概是习惯了那份窸窸窣窣的嘈杂声,突然安静下来,反而有些不习惯,眼睛微微睁开,猛地将哈喇子吸了回来,才发现无数震惊的目光正瞅着自己。
“嗯……”
唯一咽下嘴里咸咸的黏液,茫然道:“怎么了。”
一吸一咽,看得所有人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就连那个名为墨色的执事仙师也差点没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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