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华山上,依旧瑞霭缭绕,风平浪静。
此时,独臂竹桓在南麓石林里喝酒。自从手臂被废,竹桓性情便与从前不同,贪爱杯中之物。此时阵阵冷风席卷,他觉得有些冷,便将衣袍拉了拉,却听见有脚步声近了。他想来该是哪位师弟来寻他,便说道,“我要在此静修,不要打扰。”
说着正仰头要喝酒,酒壶却被人抓住,他目光迎上去,却见是掌门笑梓弯腰在眼前看着他。竹桓顿时吓得酒醒了一半,慌忙翻身跪倒垂首道,“弟子不知师父驾到,失礼了,恕罪。”
笑梓拿过酒壶去,看着他道,“喝酒若有得,也算修行。却不可借酒浇愁,辜负了这美酒,也荒疏了修为。”
竹桓低头不语,笑梓说道,“起来吧,莫要再跪着了。”
竹桓这才起身来,笑梓说道,“竹桓,你是同门师兄弟里,悟性最好的,却为何总是心事重重?你我十几年师徒,你可愿对为师明言?”
竹桓迟疑了片刻,摇头道,“弟子并无心事。”
笑梓呵呵一笑,转身背对着他,望着石林尽头云气缭绕之地道,“你却是隐瞒不了我的。为师明白你的心结,一共有三:第一是你乐郊师弟,第二是你鸾奇大师伯,第三,便是你的手臂。”
竹桓头顶如遭焦雷,脸色变了几变,想出言分辨到底是不知如何开口,眼见额头上冒出一层薄汗来,低声道,“师父明鉴,如今乐郊师弟确实和一些妖物纠缠在一处,弟子怕长此以往……”
笑梓道,“你怕乐郊会堕入魔道?”
竹桓微微点头。笑梓将那酒壶摇了摇,看着这石林内外云雾缭绕,远处天华圣境似幻似真,仿佛天地亘古未变之灵气凝结于此,生息不绝。
“竹桓,你可知我当年,也曾在世间历练,与精灵结交,见识过六界之内诸多善恶是非。我的师父,瞬简师祖当年曾告诫过我,天地大道,因果是非自有定数,善恶大限,却自在人心。乐郊自有他的机缘,若他正心不灭,自有因果。但若他真的坠入魔道,纵然是我的儿子,我也决不手软,亲手除魔卫道。”
竹桓静静听着,那边笑梓已经叹息一声,接着道,“若说起你鸾奇师伯的事,我知道自幼便是你的心结,解铃还需系铃人,你若想知道此事的原委,便只有自己去鬼王境去问他本人——正好,”笑梓从袖内取出一封信来,道,“这封信,是我要交给你鸾奇师伯的,你替我一并带过去。”
竹桓虽不知笑梓此举是何用意,但还是说道,“弟子遵命。”笑梓看他那失去手臂的袖子缓缓飘舞,便说道,“竹桓,你的手臂虽然不再,却依旧是我笑梓最得意的大弟子,是天华山修为最高之人——为师父希望你记住。”
竹桓叩头道,“弟子知道了。”
待竹桓默不作声领命离开天华山时,笑梓盘膝坐在屋内,却不停叹息。小蕊见他平日里周身灵气平定,此时却有些紊乱,本想上前问他,笑梓却已闭目唤她道,“小蕊,你过来。”
小蕊走过去,盘膝坐在他对面,却见笑梓神情与往日大不相同。
“你是否有事要问我?”
“我早就有事要问你。儿子走了这么些时日,我几次要去找他,你为何不让我去?”
“你当真以为天华镜的折损是意外吗?此事必有蹊跷,难以回避。乐郊此行本是天意,是福是祸,并非你我能左右。倒是竹桓,他自幼在天华山修行,悟性极好,本是将来灵修掌门的不二人选,但他心结由来已久,加上失去一条手臂,心性大不如前,我却有些担心。”
小蕊见他说得真切,便道,“如此说来,你让他去鬼王境,是要鸾奇师兄来开导他了?”
笑梓点头,随后道,“小蕊,自从我做了灵修派掌门,自觉重任在肩,对你和儿子不能照顾周全,此时这得知因果福祸的天华镜不再,小龙君莫名失踪,我心底那种不安却日益厉害……若是将来有一天,真有大祸临头,我必不能抛开天华山,你……”
小蕊打断他道,“你在说什么?你不走,我也不走。若真有什么大祸,那我们一起背,我们一起闯过阴山鬼界,你不怕死,难道我会怕吗?”
笑梓点头,伸出手来握住了小蕊的手。
一时千言万语,却是无须多言。
……
话说那浅芸帝君步入情恨华殿,这殿内除了自己那两个女儿化为的仙童冷漠而立,并无别人。只见四下高悬六界因缘宝鉴,熠熠生辉。她正志得意满地环视,耳畔却传来风奴的声音,“帝君,风奴有要事相告。”
浅芸知道这是风奴的传音。这风奴本是幻影为魂,云霞为魄,得道的小仙,虽然不能位列仙班,耳目能达六界,更擅传音之能,下至地府上达九霄。此时听见她传音,浅芸帝君挥袖在华殿建起结界来,封闭了四下耳目,才淡淡说道,“你说便是。”
风奴道,“此时,那乐郊已前往蓥璃山。”
浅芸唇角一扬,悠然道,“哼,都在本神的掌握之中。”
风奴又道,“还有一事。灵修派掌门笑梓,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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