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在白霜城中,做的是在集市上摆摊买小物件的买卖,小女儿平日里和夫妻俩一道顾摊,今日不知怎的人就突然跑没影了。
急慌慌收了摊到处打听,才知道女儿竟跟着一群衣衫褴褛的小乞丐从这北城门跑出去玩。
哪个做爹娘的听了这话魂灵不吓飞了,连家都顾不上回就出了城,可直到宵禁关城门他们都没找着女儿,只能在破庙里将就一夜。
玄墨运起灵识将方圆数里全搜索一遍,魔气阻碍了灵识伸展,不过寻常孩童也跑不出那么远的距离。
“方圆之内有几处人息聚集,我二人稍后便去查探,你们先回庙中等待,城郊夜里野兽出没,不可乱走动。”
夫妇二人千恩万谢地走了,应离看玄墨的脸色却并不开心:“一个小孩而已,不难找。”
“不是小孩的事,一路上我始终搜不到师尊的灵息,此事太不寻常。”
“这里是偏僻的北城门,离仙长的花玉仙境最远,兴许清非长老在南门外或者东门外歇脚也不一定。”
玄墨听罢随即摇头:“我到凛白霜城有些时日,东西南三门我都去过,北城郊已是最后一处了。”
这下应离也摸不清头绪,只得宽慰道:“兴许是缘分未到?”
“师尊这几年越来越难压制体内仙气,再如何抗拒飞升也不撑不了太久了。”
应离跟着玄墨穿行在城郊的密林里,视线从掌心火照亮的前路移到玄墨侧脸,他和清非长老的师徒缘分快走到尽头了,能多见一面就是一面。
说不定这次,就是最后一面了……
*
幼童小小的脚印极好分辨,玄墨很快就寻到了:“这附近林深树迷,那群孩子若是误入什么险境就不好了。”
土路上脚印留得深,看得一串蜿蜒向树林的脚印,应离同玄墨对视一眼,看来小孩正是往这个方向跑了。
隔了老远,应离看到了溪水边佝偻着的一个小小人影,身上穿着粗布的衣裳,旧了点,但是没有补丁,看着不像是小乞丐。
环顾四周一圈,只有这个小姑娘,背对着应离蹲坐在溪水边,一动不动。
“小妹妹,你爹娘在找你哦,快跟姐姐回去吧。”
应离缓缓走近那个小孩,小孩头上绑发髻的头绳是两条艳红色的束带,正是大娘说的特征。
再走近些,应离能够轻易嗅到越来越浓重的血腥味。。
不会是被猛兽抓伤了吧!
应离心中着急,一个箭步冲到小女孩身边:“你没事吧?”
小姑娘低垂着脑袋看不清神情,左手浸在溪水里,晃动的水纹中隐约可以看见手臂上鲜红的血口,血丝在水中丝丝缕缕地弥漫开去。
抓起小姑娘细嫩的藕臂,腕间一道深深的割痕,是利刃所致并非猛兽的利齿。
这算是他杀还是自杀?
玄墨见那腕间的血沿着手臂淌到应离手上,触目惊心,立刻运起善法甘霖将那道伤口修补好。
接着,小姑娘像是才发现了应离,猛一抬头,朝应离裂出一抹微笑。
小孩的微笑理当是天真无邪的,应离见了笑面孔却不禁毛骨悚然,天真还是天真的,就是带了点邪气,算是天真有邪。
“阿姐是谁?”
“我是帮你娘来寻人的,你娘在城里开胭脂摊,阿爹是做油纸伞的对不对?快跟姐姐一道回去吧。”
小姑娘像是没骨头一样,被应离一拽就一屁股跌坐在浅滩上:“阿姐,我不回去。”
“囡囡乖啊,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跟姐姐说。”玄墨是男子,纵使俊得天上有地上无,教小姑娘见了反而更不敢说话。
小姑娘抬头又朝应离露出那抹天真而诡异的笑容:“你看,阿娘不许我看《龙女传》,哈哈,我才不怕她,阿姐你看——”
玄墨沉默着将小姑娘捋起袖子露出的小小嫩嫩的手臂展示给应离。
只听那个小姑娘像是陷入了美梦似的露出陶醉享受的表情:“你看我有多喜欢《龙女传》,我爱须尽欢,我爱乐无弦,我爱白月明,我做错了什么?!”
应离几乎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小小一节藕臂上满布刀印血痕,零零落落的血痕组成三个字——
须尽欢
这是龙地传说中龙女的真名。
对一个如此年幼的孩童来说,如此深的刀痕意味着多尖锐的痛苦?
应离又去看那下小女孩的脸,神情陷入了一种迷醉的癫狂,像是沉浸在永世的幻梦里,嘴角扬起,露出惶然的微笑,眼睛像是正看着应离,又像是正在看着更渺茫的幻影。
小姑娘低头,伸手轻轻抚过小臂上的血染的须尽欢三字,目光涣散,细语痴迷:“我永远是你最忠诚的信徒。”
玄墨再也看不下去了,善法甘霖在掌心亮起莹光,掌心在伤口一扫而过,转眼须尽欢三个字便不复踪影,只有一节完好无损的细嫩手臂。
小孩的癫狂并没有因为伤口的愈合跟着修复,口中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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