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自澜邪安顿好寒生说是要去拿什么礼物而兴兴然离去后,寒生觉得累极,便勿自躺在榻上睡了一觉。心想待睡醒了之后澜邪也定然是回来了。
然而,寒生醒的时候,正时值半夜,离天明还有一两个时辰。想当然的澜邪不会在这个时辰突然出现,隧这岛上的园子里就只剩寒生一人。
寒生心想着,澜邪该是已然回蓬莱仙岛了,只是没有来这孤岛而已。想来这蓬莱仙主对他,也仅仅是图个新鲜而已。
既然澜邪不来,如此正正好,这岛冷冷清清正合寒生口味,省得寒生一见他便忍不住要生气。
也就只有寒生他一人知道,天将明,他已无心再眠。一想起澜邪失信未归,心里头便压抑得紧,压抑之后又显得空落落的。
直到第二日黄昏,寒生伤势已无大碍,闲得慌将小岛逛了一回,一路上不晓得将蓬莱的变态仙主咒骂了多少遍,回到园子时看什么都不顺眼。反正只要是澜邪的地方澜邪的种种他都看不顺眼。
正当他颇为郁卒地坐在屋里,独自饮着清茶强迫自己宁心静神下来,不可因一个变态的男人而失了稳重。那变态的男人不过就是救了他一条命而已,而他人仍旧还是那么令人厌烦。突然此时,大开着的屋门处,赫然出现一道直立修长的阴影,将屋外黄昏的光线遮掩了几许。
寒生蓦地一愣,抬头看去,见澜邪正斜倚着门框,身材柔美而颀长,面皮上挂着宠溺的微笑。但就是面色异常苍白。
寒生垂下眼帘继续啜茶,道:“舍得来了?”他自己没发现,那话语听起来酸。
“总算回来了,小判官你可有想我。”澜邪弯起眉眼笑道。
寒生闻言,心头忽而一悸,闷闷应道:“不想。”
“我总算是晓得了,为何你不回幽冥境。”
寒生有些吃惊,诧异地看着澜邪。澜邪逆着光,昏黄的光线将他的面容映衬得模模糊糊,却将轮廓装饰得更加柔美温和。
寒生晓得,澜邪本来就很美。他问:“你去了幽冥境?”
“因为我将要送与你的礼物放在了幽冥境你的房间里,所以得回去拿”,说着他翻手化出一只精致绝伦的浅灰色毛笔来,“千年狸貂最柔软的毛,我亲手扎成的笔,你喜欢么?很适合你。”
(二)
寒生怔怔地看着那支毛笔,不晓得心里是个什么样的感受。他只晓得,千年狸貂动作狡捷很爱惜自己的毛发,该是不容易弄到最柔软的毛,亲手扎成笔。
澜邪再低低问了一遍:“喜欢么。”
寒生鼓足了勇气方才伸手触碰到澜邪的手心,拿起那支笔,压抑着自己说不上来的情绪,道:“很喜欢。”
“喜欢……便好……”
黄昏的风,有些薄凉,自屋外拂面而来。不晓得那风该有多大的力气,竟能将靠在门框上那精美如雕像一般的身影像一张薄薄的纸一般给吹倒了去!
寒生便瞠着双目,眼睁睁地看着澜邪自他侧面倒下,没有丝毫犹豫。日光带着血腥味重新照在寒生的面皮上,却照出他一脸惊惧。
“澜、澜邪?”
澜邪倒在地上,寒生这才发现,原来他一身风尘。要有多努力赶回来方才至此。胸前的血似河流一般滚滚涌出,霎时令寒生慌了神,无论他用什么办法都无法止得住!
“澜邪?!澜邪!澜邪——”寒生六神无主了,拼命施了各种仙决想止血,可澜邪的血还是拼命在往外冒,不禁抑制不住自己的慌张与狂乱,想叫醒他。
终于,澜邪虚弱无力的掀了掀眼皮,脸色苍白如纸,竟还颤颤地伸出手指轻轻碰着寒生的嘴唇,安慰道:“别慌……你终于肯唤我的名字了……”
寒生心急如焚道:“快,快告诉我该怎么做!”
“你难过吗……”然而,澜邪却还有心情问这些,面皮上一直挂着笑,只是那笑看进眼里脆弱得一碰就碎,“我……那么喜欢你,你会难过么?”
寒生挣扎不语。
“倘若下一刻我便会死去呢,你会难过么?”澜邪坚持着再问。
寒生闻声忽而定定地看着澜邪,眼里的坚定一览无余,一字一句道:“你不会死的。你若死了,就永远不会知道我会不会难过。”
澜邪一愣,继而轻轻笑出了声:“我喜欢你。”
寒生急得几近发狂:“混蛋快告诉我要怎么救你!”
“先给我亲一下。”说罢他蹙起了眉,嘴角滑出一缕血丝。
澜邪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寒生气极:“那你还是去死罢!”
澜邪气息瞬间又虚弱了许多,再耽搁不得,方才化出一枚在蓬莱通行的令,递于寒生,道:“去百花岛……取药。”
话刚一说完,屋里已然没有了寒生的影子。他跑得飞快,前往百花岛将澜邪需要的药取来。
(三)
结果澜邪在服药之前方才如实与寒生道,那药是几万年前自己初升为散仙时天帝所赐,至今不知是否已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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