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山山路上,洛不易倒骑着白毛驴稳稳地坐着,过了会儿可能是还嫌不够舒服,于是干脆双手背在脑后躺在了驴背上,双腿则轻轻夹着驴屁股,好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这热气蒸腾的山上树木竟被伐去近半,像只被褪去羽毛的雀鸟,神韵不再,华丽不再。本来对山上景色还有些期待的洛不易索性便闭上了眼睛,不去看这令人糟心的情景。
不闭眼,或许能有些鸟啊花啊树啊什么的入眼解解乏,这一闭上眼就只剩下偶尔的鸟鸣与细细风声,但似乎少了些什么。
叹了口气,只好没话找话道:“小毛驴啊小毛驴,你有名字没?”然后便等待白毛驴的回应。
然而不出所料的没有回应。
气得洛不易狠狠地揪了把白毛驴那短戳戳的鬃毛,疼得白毛驴“吁律律”叫了一声,两只前蹄跃起差点儿将洛不易自身上给抖落下去。
“驴儿啊驴儿,你有名字没?”虽然差点儿被颠掉,但洛不易似乎挺高兴,这才对嘛,有应声就好啊,哪怕是个驴子呢。
白色毛驴自然不会说话,哪怕颇通人性也只是打了个响鼻回应洛不易。
洛不易闻声裂开嘴笑了笑,道:“哦,原来你没有啊,那我给你取个如何?”
回应洛不易的仍是沉默,再次揪了把鬃毛,道:“装聋是吧?”
吓得驴子赶紧打个响鼻以示回应。
洛不易满意地笑了笑再次舒坦地躺了下来,不是他故意要欺负这驴子,实在是这驴子太可恶,上山前竟趁他不注意给他裤子扯了个口子,露出一小块屁股来。
“怎么不装聋了?我给你取名字是真把你当自己人,虽然我还不到十七的年纪,但以后肯定是要做个大高手的,不至于埋没了你这家伙。想我对你如此尽心你装聋作哑,真是该打!不过取个什么名字才好,你这装聋作哑的家伙…聋…龙?”
直起腰转了个身,洛不易趴在白毛驴脑袋上道:“叫龙怎么样?…不好不好,这名字太大你压不住。龙马如何?对,就叫龙马!龙马,聋马,哈哈…”洛不易越说越兴奋,却没注意到白毛驴那双如墨砚般的眼睛闪过一丝金光。
山路上,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在与座下的白毛驴子说个不停,偶有猎者自林间穿行路过看见这一幕也不禁莞尔一笑,这个年岁正好玩,胡闹些再正常不过,却是开口大声提醒道:“少年郎在半山腰玩耍便好,千万莫往山顶去,山顶最是酷热难耐,这两日又常有老鸹袭人,恼人的紧。”
洛不易闻言朝着猎者远远地摆了摆手道:“无妨无妨…”随着驴子的蹄声越走越远,方向正是山顶无疑。
那猎者说的老鸹袭人确有其事,这时的山顶的确有黑影盘旋,忽而飞到空中,忽而落到山顶的梧桐之上,远远望去的确吓人。只是那黑影突然又自四面八方汇聚到山顶最中间,堆出一个黑袍人影来,这人影头上扣着黑袍的兜帽,满脸都是黑色鳞羽,一只鸟喙直直露了出来。
然后便见这怪人站在一棵树顶,自言自语道:“天妇罗大人说凤山有棵神木,其心似火非火,似木非木,甚能养蕴灵性,对她的伤势恢复有大用,故而拍我来取,据说还是圣女求得圣主开了尊口才赐下的疗伤之法。但我已然将漫山遍野的树木都查看了个遍,也没发现哪棵会是神木,莫非早被人族砍了去当柴烧了?”原来是圣教的妖魔到此,而且观其魔化程度,当是魔王修为无疑。
“我还是入城调查一番为好,不然就此回禀天妇罗大人岂不要被骂个狗血淋头?”嘀咕了两句之后,这魔王便双臂一振,化作两只黑羽翅膀往山下飞去。
而就在那魔王离去没多久,自林间的小路上走来一头白毛驴子,驴子四蹄踩在山石上“嗒嗒”作响十分有趣,而驴子背上躺了个少年,嘴里叼了根不知名的野草,一晃两荡的悠悠哉哉。
这一人一驴自然就是洛不易与龙马。
“嗯?怎么不走了?”洛不易在龙马背上躺得有些出神,突然感觉自己的身子不再往下倾斜,而是平平躺着,再加上龙马似乎停止了脚步,只好坐起身看向四周。
“哦!原来已经到山顶了。”
洛不易举起双臂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极目望去,树木不少,梧桐也有很多,当然也有很多被砍断留下的树桩。可大师父说的参天神木在哪儿?山顶平坦几乎一眼就能望到边际,可看不到有什么称得上参天的大树。
莫非是什么丰山而非凤山?
洛不易有点纳闷,但转念一想,哪有如此巧合之事。转头看向龙马,问道:“你见过一棵特别高大的树么?听说还会冒火。”
龙马看都不看洛不易一眼,直接给了他个驴屁股。
“哦,那还真是伤脑筋了。”
明明是春天,这山顶却是酷热难当,不说像个蒸笼,那也绝对是被架在铁锅上了。看着在这种气候却依旧生机勃发的梧桐,与其他没精打采的树木,洛不易将目光放在了地面上,自语着:“参天神木已是难寻,还得会冒火…”
将挎包自肩膀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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