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琦咬牙道:“没有关系,但……”
昭和打断了她的话头,嗤笑:“既然没关系,那就别挡着我!”
她说话的语调忽的升高,把许挽吓得身子都抖了三抖。
许挽如一个受气包般低着头,泪水不争气的从眼眶里流出,一滴一滴的滴到了地上。
母亲,你竟然说我们没有关系。
母亲,女儿怕。
许琦脸一黑,但却没了多余的神色。
昭和轻笑:“哭什么,我都没哭,方才我说的话大家也都听清了,我昭和一言既出,便驷马难追,这珠钗很不幸的扔到了你这个小小宫女的脚下,那么你就是这件事情的主导者,来人,把她给我拉下去,先……重打二十大板,然后喂上三瓶七步蛇毒液,在还没死之前,再把你这漂亮的脸蛋一点点划烂,啧啧啧,那场面我想起来就觉得很美,你们说是不是啊。”
鹿灼俊美的脸霎时变得惨白,他跪在昭和面前,坚定不移道:“此事因我鹿灼而起,女帝若是不悦,便只罚我鹿灼一人,不要牵连无辜的人。”
许挽怔怔的看着就在自己前方跪着的少年。
昭和如同被逼急了的困兽,猛地翻身,便天地动摇。
她勾起鹿灼的下巴:“无辜?你跟我说她无辜?嗯?”
她的这一句“嗯”声调低沉却又婉转,宛若催命的呼嚎。
鹿灼抿唇,薄汗从额角密密冒出。
昭和松开对他的禁锢,摸着自己嘴角干了的的血迹,似笑非笑:“醉童,来活儿了。”
这是来自上位者的审判,无人能挡,也无人能及。
醉童沉着脸抓住许挽的手腕,就要把她往外拖去。
许挽五官扭曲,大声尖叫,挣扎着不愿离开:“君上,我错了,你放过我好不好,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在场所有人的心也跟着颤了颤。
昭和……真的不能惹。
她们蠢蠢欲动的那颗心又再次安定下来。
她可是个说杀人就杀人的主儿啊。
许挽哪里挣得脱醉童的双手?
醉童,他是昭和在垃圾堆里捡来的孩子。
名字也是昭和亲自取的,就是希望他能像一个醉酒之人一样忘记烦恼,活的像个孩童,那时还不知“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他伴着昭和长大,烦恼有没有忘记另说,但大家都知道他是昭和手底下的第一号刽子手,所有昭和看不惯的人,他都能想尽办法折磨他至死。
方才的那位就是个例子,在昭国女帝立后大典上被他活活杖毙。
实在是令人扼腕。
昭和有意吓她,看她这样想必也快绷不住了,随意道:“先听她说说,毕竟老话说将死之人,其言也善。”
醉童这才停下了动作。
许挽连滚带爬的到了昭和面前,抓住她的衣摆,哭诉道:“君上,是我鬼迷了心窍,听了昭月公主的话,这才利用鹿灼来害你。”她双目圆瞪,指着昭月,“就是她,她把毒药给我的,对,婚书,婚书的主意也是她出的。”
昭月难以置信的看着许挽,忍下想甩她一巴掌的冲动,单膝下跪,对着昭和道:“姐姐,你要相信我,我从来就不知道有这一回事。”
许挽又是一声尖叫:“你敢发誓婚书的主意不是你出的吗,毒药也不是你给的吗!你敢拿你的父君发誓吗!”
这些世家姐儿平日里端的是高高在上的模样,到了这种时候,才能看出她们真正的模样。
昭月伸出三根手指头,毫不犹豫道:“本殿昭月绝没有做出毒害姐姐的事情,若有半句谎言,本殿父君便食不果腹,死后永不得超生。”
许挽睁大双眸,大笑:“太皇贵君有你这样的女儿,真是不幸啊。”
昭月哽咽道:“我昭月扪心自问,这十多年来,从未对姐姐有过半分僭越,待姐姐登上帝位之后,更是勤勤恳恳,不敢不尊敬姐姐。”她生的娇小可爱,此刻她泪眼婆娑的望着昭和,颇为情真意切,“姐姐,你会护着我的,对吗?不会让我被奸人所污蔑的。”
昭和深深地看了一眼昭月,转而扶起她,“我自然是相信妹妹,而不会相信这个外人,不过这个人不是妹妹的贴身宫女吗?”
昭月又跪下:“请君上恕罪!此人并非是我的贴身宫女,她……她只不过是个洒扫的小宫女,我见她可怜,便带她来赴宴,没想到这人心思这般歹毒,竟敢害的姐姐差点没了性命。”她料定许挽不敢自报身份,她若是说自己是许大学士的女儿,那么她们偌大的许府变回骤然倒塌,跌入万劫不复,所以她许挽必须吃下这个哑巴亏,“姐姐,赶紧把这人凌迟处死,以儆效尤。”
许挽身子凉了半截。
昭月,你好狠毒的心,卸磨杀驴,过河拆桥!
她深知自己在母亲那里已经成为了一个弃子,母亲儿女众多,没有了她,还会有更多的人接替上来。
她只能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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