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耕作品 山河煌行全文阅读简介:山河煌行最新章节章节目录 第一章 赢口稚子(第2页/共3页)
山河煌行 章节目录 第一章 赢口稚子(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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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没信仰的话，他们不至于如此坚定，偏要攻下我城池不可。”将军长舒口气。“而这也已实实在在意味着，中原与蛮夷的成见，并非体现在地域上，也与交流理解无关。”
“不，我依然认为，他们是可以被教化的。只是……”功玉子叹息：“罹教深入人心，许多刚出生的婴儿，就被父母带着进行跪拜仪式。耳濡目染，教派所说已深入人心，长大后更没法改变。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有在中原出生的蛮夷人，没受罹教蒙蔽，大可开慧教化，再不会无妄嗜血杀戮。”
“不。”将军摇头：“道长，不是我不尊重您，实在是这些人性格是天生的，没法后天改变……”
“哦？”功玉子大感意外，想不通对方因何得出这样的结论。
“其实十年前，在您离开后。我牢记您的教诲，决定要改变对蛮夷的看法，试着交流……那是一个夜晚，有近八千蛮人攻城，我于城头指挥作战时，不慎被流矢击中，只好回来养伤。却不料战事正酣时，有一蛮女趁混乱入楼内，闯我帐中行刺。”
“竟懂得先擒王的道理，想来此女不是一般蛮夷。”
“不错。她却非一般蛮夷，而是北疆一十三族簇黎族族长之女。簇黎族有个传统，道长您知道吗？”
“这倒不是很了解。”功玉子如实回答。“我虽在北疆十年，却一直在与罹教交涉，对部族不太了解。”
“簇黎的传统，就是儿女在成年之际，为对得起世袭加身的地位，需做一件让族人刮目相看的事。”说到这，将军自嘲一笑：“对他们来说，还有什么比取我项上首级，更令人信服的呢？”
功玉子看看依然好端端的对方，问道：“她既失败，是不是已被处死？”
“那倒没有……她不仅没死，还诞下一子，现在已满九岁了吧。”
功玉子眼前一亮：“这不就是在中原出生的蛮夷吗？！”
“对，他确实是唯一一位在这座城墙后面出生的蛮夷孩子。不过……”将军看了看对方，一字一顿道：“他从两岁能走动开始，就恶的厉害，稍不顺心意，抡拳就打。三岁时，已可用牙齿咬死活鸡。四岁磨石成刀伤人。五岁已可与城中恶犬搏斗，最终犬死他活！”
“这这这……”功玉子不大相信。“有没有可能是，他的母亲，那位族长女儿将其引导成这样？”
“不会。”将军摇头否定。“她生下这个孩子后，如同失了灵魂，终日发呆静坐，即便孩子哭闹也不懂得照顾。若非我于心不忍，令人把孩子从牢中带出，着专人照料，估计早被饿死。而且后来，他们见面的次数寥寥无几，只在他两岁时，簇黎族长提出交换俘虏的要求，他母亲才在离城前，抱了抱他，从此再没联系。”
功玉子听到这儿，似是拿定了什么主意，缓缓起身。
“他现在在哪？我可不可以带走他？”
将军低头嗯了声：“你把他带走吧。他就在城东，在那座采石场里。”
“要不要再定个十年之约？”功玉子面带苦笑。“之前的赌约算我败了，不过十年后，我会让这个孩子彻底改变。”
“不必了。能撑过之前十年，实属运气，再十年……此城怕已不在。”
功玉子甩下拂尘，漫步走了。
就在他刚刚出石门之际，就听里头传来将军的声音。
“告诉他，他姓华。”
华？
中原姓氏？
功玉子想不明白其含义，只当做是将军希望这孩子，以后会是位中原人的心愿吧。
赢口城东。
士卒与百姓一起，顶着风沙在采石场中忙活。
他们先用锤凿，将山体顽石砸开，再借助车马工具运至山脚，经石匠的手，凿的四四方方，用来修补城墙。边角废料，会有专人收拾，当蛮夷攻城时，不规则的棱角会造成很大杀伤。
功玉子来的时候，虽从未见过那孩子，但还是一眼就从众多士卒百姓中，将他认了出来。
他是那般的格格不入。
就像在满是砂砾的干涸河床上，落上颗宝珠。
将军似乎打算让其做石匠，用极粗铁链拴着腿脚，另一头连着滚碾。滚碾被竖了起来，需三人合抱的碾身，不怕他能挣脱。
功玉子来至他身后，俯身一瞧，发现这小孩正手拿锤凿，像模像样敲打一块青石。
可惜以他的年纪，尚没法控制好力度，轻重不均的敲打，令石体完全变不成脑海中的样子。
道人的出现，士卒不以为意，反而百姓们显得很稀奇。
当下就有位身背重石的老人停下脚步，将石头放下，边捶着自己腰边问：“道长在哪里修仙呐？”
功玉子笑笑：“修仙不敢当，修身养心罢了。这小娃在雕刻什么，你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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