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瞅清鲢鱼位置,右手的树枝便狠狠戳上,刚好将其洞穿。
木屋前的空地里,有个土灶。
那口铁锅虽落满尘土枯叶,但至少没坏。
华什拓拎着木桶,舀水好好洗了洗锅,随后将鱼鳞内脏等摘除,丢入锅中。随同丢入的,还有在山顶摘的紫色野果。
满地枯叶刚好可以作引火之用,至于干柴,木屋之前的主人,早准备了一大堆。
为引火,华什拓只得把锤凿从掩埋处拿出,两者用力一碰,溅出的火星引燃了枯叶,不多时,灶膛里已燃起熊熊火焰,炊烟冒了起来。
趁水开的空,华什拓又去溪边,捉了几只河虾,顺带还捡了不少河蚌。
等他清洗完虾与蚌,锅里的水也烧开了。
因溪水清澈的缘故,河虾竟也好似完全透明,肉嫩甜口,只需在热水中搅动几下便熟了。唯一美中不足,便是肉太少,捉的五六只完全不够一口。
洗好的蚌放入锅中,与鱼一起煮沸,热气腾腾散着鲜味,勾的人食指大动。
眼看鱼肉要熟,华什拓才意识到没有盛放碟碗,正起身要入木屋寻找,冷不丁见屋门从内推开,一人走了出来。
是个姑娘,年芳二八。
她穿着青布道衣,满头长发未有约束,披落在肩。
弯弯的眉,上翘的眼角,以及红唇甜甜的笑。
洁白如雪的肤色,映着飘落在地的红叶,却不知是叶衬人儿俏,还是人托叶儿美。
华什拓在见到对方脸的一瞬间,心脏猛的收缩,身躯不自觉颤了下。
若是之前的猎户在这儿,定会发现这令人恐惧的事!
姑娘身形脸廓,竟与木屋后巨石所雕一夜的石像,一模一样!
石像未刻完,五官模棱两可,但眼前姑娘却真真实实,仿佛石像是依照她而雕刻似的!
华什拓自然知道自己雕的是谁,也明白那人绝不可能在这儿出现,因此,他破天荒第一遭主动开口:“你是谁?!”
“我么?哎呀,名字还没想好,肚子却要饿瘪了,等我吃完再想吧。”
说着话,她蹦跳靠近,被宽大道衣遮挡的灵笼身躯左摇右摆,扭个不停。
华什拓这才注意到,对方撸了几圈袖子才露出的手上,端着碗筷。
好嘛,竟是看上自己炖的鱼汤了!
果不其然,姑娘来到灶旁,一双眼睛直直盯着铁锅里,嘴角口水都溢了出来。
她也真的半点不客气,丝毫没把熬鱼汤的人看在眼里,径直拿起筷子,把那半斤鲢鱼挑起,放入自己碗中。
“哎,你……”华什拓忍无可忍,又一次被逼开口。
不过这回,换做人家不搭理他,拿着碗筷,就坐在灶沿上,连汤带肉吃个不停。
未免剩下的小鱼也被这来路不明的人吃掉,华什拓也懒得去找什么碗筷,直接拿起长勺,就那么舀着吃了。
吃完鱼,喝了汤,河蚌也熟了。
姑娘真是半点不客气,也半点不怕烫,抄手就从锅底抓了俩最大个的,掰开吃肉。
面对如此自来熟的家伙,华什拓没了脾气,只能默默赶紧拿起剩下几个,吃了起来。
全部吃完,人人皆是半饱。
姑娘幽怨的小眼神瞅着华什拓,好似在怪他准备不足。
后者则更是无辜,一副天知道你从哪儿来的表情。
恰好,猎户王虎又在山中寻了一圈,蟒蛇没逮着,倒是抓了野兔野雉各两只。来到木屋附近,闻到鱼汤鲜香,他径直走近,刚好见两人没吃痛快的模样。
他爽朗大笑,拎起野兔野雉晃了晃:“两位是不是没吃饱?小道士,若你肯将木柴给我用的话,我可以匀你们一只野兔。”
姑娘见是他,一双柳眉皱了起来,小嘴一撅,哼了声把脸看向别处。
华什拓可不管那些,一听能吃野兔,直接嗯嗯点头。
气的姑娘拍下他肩,杏眼一瞪:“干嘛给这恶人用!”
“我想尝尝烤野兔的滋味。”华什拓实话实说。
“那有什么好吃的!”姑娘有所不满:“你可知这些干柴是谁劈的?”
关于这间木屋,她好像知道不少。
华什拓摇头。
“哎,瞧你一脸木讷样,真奇怪怎会看上了你。”
姑娘叨咕一声,从土灶跳下,见那边的猎户开始忙活为野兔剥皮,叉着蛮腰就走了过去。
“喂,王虎,你知不知这是哪儿?”
正蹲着收拾野兔的王虎,有些奇怪的看向她,弄不明白对方是如何认识自己的。
“当然晓得,此屋属冲然山玄微门所有,每隔一两月,总有道士过来打扫。”
说完,目光瞟向华什拓,问道:“小道士,这位是你师妹么?”
华什拓还没来得及表示自己不认识她,姑娘听了这话,却气的直跺脚:“什么师妹!依辈分来算的话,这小子得称呼我……呃,称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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