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光亮突在丛中出现。
它是山内林间跳跃的精灵。
整片黑夜都是它的陪衬背景。
它抖头,搔耳,尾巴一拂,跃上树旁巨石。
华什拓看的真真切切,因这小家伙周身发着柔和白晕,在漆黑之夜甚是醒目。
尖尖长鼻,蒲扇似的尾巴,以及妖冶万分,顾盼灵飞的眼睛。
他这才认出是个小狐狸!
正惊讶着,冷不防那坐于巨石的小狐笑出了声。
嚯嚯嚯……
笑声异样,听的令人起鸡皮疙瘩。
“青蟒带到,仙师收下了,二位请回吧。”
它竟说起人话!
华什拓只觉牙齿在打颤,来回碰撞,想控制却又不能。
功玉子倒是爽朗笑笑,请甩拂尘:“多谢道友引路。”
“啊,不谢不谢,客气客气,不送不送。”
小狐支起上身,一如人抱拳般,抬起两爪来回晃。
华什拓只觉天旋地转,头重脚轻,旋即控制不住,一脑袋栽下。
后面的事,他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到睁开双眼,天已大亮。
身下晃晃悠悠的,耳边传来马蹄铁踏路的脆声。
他撑身起来,这才发现自己躺在辆平板车上,而功玉子就坐于身侧车辕。
拉车的是头骡子,通体杂毛,真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赶车的是位带斗笠的老头,一手持鞭一手拿着烟袋锅,不时吧嗒两口。
“我这是……”
华什拓隐隐还觉得头痛。
功玉子略觉歉意:“不该让你靠太近的,是我疏忽了。”
“到底怎么回事?她呢?”
“清伊已被随心真人收入门下,从此修习万物灵法。至于当时情况嘛,嘿嘿,许久没去,忘记了一些事。树下入口附近的巨石,乃灵狐栖息地,为免有人误闯灵门,便布下个迷幻阵法。”
“原来我是被阵法所伤。”华什拓露出原来如此的神色。
“倒也不是阵法伤了你……我们有灵狐引路,阵法并未启动。你之所以昏厥,是因它们布置阵法的方式有点另类。”
“如何另类?”
“灵狐嘛,就是刚具灵性,尚未化人形之物,哪懂得画篆布阵?所以只能依便溺之法施为。你那是被狐狸尿骚熏晕的。”
功玉子的脸绷着,但华什拓还是从话音中,听出他在憋笑。
这可真是……难堪的紧!
竟被尿骚熏晕,传出去还不被人笑话?!
华什拓的脸通红,强行不认道:“不可能!我明明没闻到任何气味!”
“那是因为啊……”功玉子再憋不住,咧嘴直乐。“自踏上蓬洲开始,你已习惯了空气中的马粪味,所以当时才未注意。”
呃……
华什拓没什么好说的了。
只觉得此趟蓬洲行,不仅令人无法开心,还十分憋屈。
而更令人介意的,是自始至终,那位非男非女的随心真人都没露面,让他没能得窥其长相。
当他把这遗憾说出,并询问功玉子,那人究竟长相如何时,后者是这么说的。
“其外观之形,凭心情而定。思朋时,幻化为阳刚之男,剑眉星目,面容英伟;思情时,幻化为柔荑之女,仙姿玉貌,百媚千娇。”
“呵。”华什拓咧了咧嘴。“那倒好玩的紧,就是不知他的朋友,还有他的相好,该如何对其下称呼了。他就没个原本真面目么?”
你这屁大点小娃,操的心倒挺多。
功玉子无语了会儿,道:“说起随心真人的本来面目,那可真是久远极了。昔时灵兽巨龟以身撑天,站立四足化作天柱,其中一柱位于西海。西海上,石柱经年受海浪冲刷,遍生藻藤,密密麻麻。海中有一扇贝,随风浪起伏,偶见天柱高耸,不由叹其雄伟,生出攀上柱顶,量天高几丈的想法。于是它借机咬住藻藤,脱离海水,悬在了天柱正中。而后三百年,它吸纳日精月华,凝而吐珠。自此再过七百余年,天柱崩塌,珠落大海,在其碰触水面的刹那,随心真人便于其内诞生了。”
“敢情还是个上古大精怪!”华什拓皱眉。“怪不得连狐狸都会说人话!那他到底是扇贝成精,还是珠子成精?”
“无从知晓。”功玉子这一句,算是为传说画上了句号。继而忍不住问:“你讨厌精怪?”
“当然!”想及昨晚被吓的惨样,华什拓一肚子火。
“那再遇到,你会怎么做?”
“打死!统统打死!”华什拓拿起锤头挥了挥,毫不客气的表态。
功玉子开始挠头,有点搞不明白,这小子是怎么跟清伊生活半年之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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