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北朝最重要之地,皇城内外的一切风吹草动,皆在严密监控之下。进出人员需接连受多次盘查不说,全身上下的夹带品也被翻来翻去。
华什拓都不知把锤凿亮出多少次,穿过多少门,才终于踏上宽阔龙庭,跟着俩道人顺城墙底下,往位于皇城东首的观星台去。
望着北边巍峨大殿,以及周遭密密麻麻数不清的黑衣侍卫,华什拓这位小老百姓真是大气也不敢喘,甭提多紧张,只希望脚下的路能再短些,别一直被人盯着。
身旁蒲森亦是如此,甚至比华什拓还要紧张。当然这其中主要原因,是因为佩剑被收去了,一名剑客却无剑傍身,安全感大打折扣,浑身不自在。
周遭全是侍卫,一个宫娥、太监都没有。
华什拓悄悄转动眼睛,发现这个情况后,大感失望,兴趣缺缺下,只得闷头赶路。
足足走了半个多时辰。
四人终来在了神秘莫测的观星台前。
那是个近三丈高的雄伟平台,两旁列有台阶,顺此上去后,才发现那平台是个圆形,表面雕满了篆文八卦,周遭有许多石鹤塑像。而在中间,则竖着杆铸铁长杆,手腕粗细,一丈来高,顶端飘着面三角黑白星旗。
向后望,迎面有个巨大香鼎,焚着数不清的长香,气味相当独特。香鼎之后有座偏殿,气势威严,入口廊下吊着两个铜铃铛。
身旁右侧,台阶前靠石栏杆的位置,磊落了许多长条石,做工讲究,棱角分明大小相同,除此外,还有一方形石板,手掌厚度,光滑如镜。
符度面无表情转过身,华什拓、蒲森二人急忙躬身垂首。
“这些。”
他指着长条石。“全部开出三指宽,一指深的槽来。”
“这个。”
又指着石板。“需在面上雕纹。”
说完,从衣袖中拿出张纸,随意扔至华什拓脚下。
临走前撂下一句:“尽早完成,家师急用。”
见其抬脚就向偏殿去,华什拓忍不住问:“那个……工钱是怎么……”
符度头也没回的走了。
一旁的卢寇不好意思笑笑:“十七师兄就这性子,不喜多言。关于工钱的事,小师傅尽管放心,保证亏不了你。对了,看到那边没?”
他伸手指着一个方向,华什拓、蒲森侧目去瞧,原是一处临时搭建的窝棚。
那模样很眼熟,瞬间令二人想到后花巷每家青楼门口的摆设。
“这几日,你们受点委屈,就住那儿吧,一日三餐自有人送来。好了,我也得过去,你们立即开工便好。”
卢寇也走了。
华什拓捡起地上纸张,打开一看,其上画着极为复杂的纹路,扭曲缠绕,整体看像盛开的兰花。
望着那纹路,他有点气馁。
倒非是活计麻烦,而是……实在太简单了些!
从外头随便找个石匠都可做成的事,用得着麻烦我石器栏小师傅?!
还以为宫里头有什么显咱手艺的巧活,没想到还真是简简单单的‘砸石头’!
华什拓大失所望,提不起半点干劲。
回过头时,却发现蒲森双眼冒着寒气,紧盯离开那一前一后的背影。
“你今天很不合常理。”缓缓坐在地上,随意把锤凿往身前一丢,华什拓指着那边长条石,手指勾了勾。“真想学我这门手艺,那得投拜帖,进师茶,磕响头,一点规矩都不能乱。”
“呵。”蒲森嘴角显出抹鄙夷,随后走上右侧,小心翼翼拿起一块条石,放到对方身前。
华什拓把长条石笔直竖起,左手拿凿找找位置,右手锤子抡高,一砸到底。而后又重复两下,其上那条沟槽就完成了。
蒲森又搬来第二块,放下后,忍不住问:“你说……刚刚那两人,会不会飞剑?”
“你脑子天天想什么呢?飞剑又不是狗屎,岂会满大街都是?”
“不,你错了。”蒲森认真道:“在京畿城大街,狗屎是很难见到的。”
华什拓翻个白眼,懒得跟他争辩狗屎有无的问题。
……
一晃又是三日。
这三日,对于身处皇城的华什拓、蒲森而言,是极为枯燥的。除了最开始那日见到了符度、卢寇两人,接下来的几天,除了日常送水送菜的一名侍卫外,别的人竟是一个都没碰见。
不过好在,这种日子马上就要结束,所有长条石均被开沟,剩下的活儿,只有那面方石上的图案。华什拓十分自信,这些图案,最多半天就可全部雕完。
此时,远在皇城外,位于京畿北街的隆源钱庄李家府上,出了件怪事。
不知何故,这三日中的一个夜晚,府中上下进入梦乡之际,李家三公子突然莫名大声惨叫!家丁闻声撞门,就见到自家这位三少爷,鼻青脸肿钻在书桌底下瑟瑟发抖。问缘故,李三公子信誓旦旦说是有强人入府,别的没抢,就单单揍他。
瞅其脸青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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