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们在前面走,后头跟着一众小母鸡,实在太显眼了些。
华什拓害怕被当做偷鸡贼,传出去太难听,随意捡个石头,狠狠丢去,惊起一地鸡毛。
到了江边,日近黄昏,游荡江面的渔船皆在靠岸。其中有瞧见喔喔大神的,个个惊为鸡中霸王,竟有不少人上前询价,希望改善村中鸡群的品种。
究竟是回夹口岭继续做山神,还是留在村中作为种鸡,喔喔大神很犹豫。
但华什拓并没打算给它第二种选择,一一拒绝了。
“呀,快看!”
清伊突然上前,抬手捏了捏他手臂,雀跃指着一个方向。
在大小渔船的最边缘,停靠个竹筏。上面摆着个竹椅,一位驼背艄公正坐那儿抽着旱烟袋。
他头戴扁破斗笠,穿着灰布劣质麻衣,露出的两条臂膀筋肉尽现。
“莫非是……功寻师伯?”华什拓讶然,压低声音求证般看向清伊。
“嗯。”女孩大力点头,一双眼弯的像月牙。
都说女子见青郎时,笑的最甜,可清伊见到功寻子时,越是流露出欢喜之色,华什拓就越觉不是滋味,犹如吃个死苍蝇。
罢了……
都说在爱情面前,年龄身份什么的,都不重要。
既是为的报恩,也不好对此说什么。
想着这些,华什拓抬脚走了过去,登上竹筏。
秦翔劲本想找条好船,因为待会儿要行很长一段水路。眼见那竹筏又破又旧,处处冒水,简直触目惊心,正寻思华什拓是否吃错了药,结果一瞥见艄公侧脸,也就不吱声了。
笑话,有功寻真人在,便是滔天巨浪袭来,也翻不了啊!
长竿一撑,竹筏离了岸,荡上被落日余晖染金黄的江面。
竹筏只有一把椅子,秦翔劲示意清伊去坐,不过后者却缠着功寻子,叽叽喳喳说些闲话。诸如您怎会来撑船的?什么时候绑的竹筏?抽旱烟对身体不好,可不能再抽云云。
心中不平的秦翔劲,开始仔细打量功寻子的太阳穴。
功寻子将长竿随意放下,说来也奇怪,明明是逆水而行,但偏偏竹筏速度极快,比之快马也不遑多让。
“那里有干粮和水,你们都没吃饭吧,凑合用下。”他指了指椅子旁的竹娄。
果然,听到有吃的,清伊立马去了,之前流了那么多口水,早有饿意。
功寻子抬手抚了抚喔喔大神,后者极为顺从,讨好般用脑袋蹭其手臂。
“功玉子给的吧。”
一句话,把华什拓弄的极为尴尬,悻悻不知该怎么说。
功寻子笑了笑:“无妨,只要能完成三事其一,用什么方法都不重要。”
华什拓松了口气,继而忍不住问:“您怎会在岸边等我们的?”
“人老了,总会牵挂些曾经抛弃的事。尤其到我这个年岁,每每回忆起,总觉的有许多事顾虑不全,亦有许多人,没能好生珍惜。”功寻子叹了声,拿起烟袋来吧嗒两口。
华什拓有种奇异感觉,就仿佛眼前这人,真的是位已达暮年的垂垂老者,而非洞悉天地玄妙,即将接位大仙尊之位的仙人。
“芙蓉郡主……其实是我的后人。”
啊?
华什拓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到渐渐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后,嘴巴越张越大。
甚至在脑海中,也回忆起观星台上,那轻佻丰腴的郡主,俯身趴着时,还不忘侧脸与自己眉目传情的场面。
她竟是功寻师伯的后人?!
不对啊!
汝桓王不才是她老子吗?
难道功寻师伯给汝桓王送了绿帽?!
嘿,这王八当的……
华什拓正恶意猜测美着呢,就听功寻子道:“她母亲是我七世来孙。这支香火,是我决意寻道前,在汝桓城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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