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下,响起华什拓极为不甘的吼声。
“为什么?!怎得就晚了?!”
吼的般若、秦翔劲那叫一个无语,直恨不得上前掐住他脖颈,摇晃着告诉他,大仙尊之位究竟有多么的特殊,这机会有多么的千载难逢!你这样口口声声吼着,不情不愿的德行,会令人因妒生恨,气到抓狂的!
功玉子云淡风轻,把喷在自己脸上的唾沫擦抹干净,随后又掏掏耳朵,才淡淡说道:“说起来,这可怨不得我,完全怪你自己!”
“怪我?”华什拓气极反笑。“当初你们让我继任大仙尊,但却只字不提此中凶险,我自然乐于接受。但现如今麻烦找上门来,而且还皆是你们的徒子徒孙,我要是还攥着不撒手,那可真是实打实的蠢蛋!我不管!说什么也没用,大仙尊的位子,你们拿去给别人吧!”
听了这话,般若与秦翔劲跺足捶胸,直骂这小子烂泥扶不上墙,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终极目标,就摆在你面前,结果你竟不识抬举的向后缩!
你就是蠢蛋!
板上钉钉了!
“我不是说……已经晚了吗?”功玉子无奈摊手,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唏嘘道:“实际上,当年把你从赢口城带出来,只是为的一个赌约,以及我的自尊心。听功寻师兄说,要把仙尊之位传你的时候,我也吃惊了好一阵子。不过若你当时,明确说自己不要的话,这事也就算完。可你千不该万不该,接受了师兄的生源气……”
华什拓眉毛一挑:“不对吧!田园养气法,不是你着人送至红妆坊,让我修习的么?”
“那是道法。”功玉子目光灼灼。“最多只可强健体魄,滋补身躯,谁都可以修习,就像宋芊棠一样。”
“那你指的是?”
“田园阴册,攫取之术,也即是仙法。”似是也没想到这变故,功玉子叹了口气。“千算万算,我没料到师兄下手这么快,一个没注意,就把此法让你看了。”
想起那天功寻子做艄公打扮,撑筏渡几人过江的事,华什拓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原是为了此事,天真的自己,当时还以为他是因伤感后人下场的缘故!
“看就看了,大不了我自此不习练便是。”他拿定主意,一定要彻彻底底,与大仙尊位子脱离干系。
功玉子摇头:“没用的。只要你看了,木已成舟,再无改变的可能。”
“为什么?!”华什拓忍不住再次咆哮,声音比刚刚还大。
这回,功玉子连擦抹唾沫的心情也没有,仰面望天,似是想借阳光将其晒干。
“黄蟜仙尊掌管天下生死,但她本人却是个闲散性子,不肯为这些事伤神。便将此职一分为三,分别交于三人协管。因直接听命于仙尊,所以这三位,被冠以真人之名。功寻师尊与我,以及师侄清济,就是当前协管世间生死的三人。功寻师兄司职观势,牵动世间生源气,以此来求取生死平衡。我嘛,司职记录,属文书,与北朝人口巡查官职相似,一念之间,可知此时此刻,有多少婴儿出生,有多少老人去世。清济司职星相,阅览天意,可知晓兴亡大势,由此辅助功寻师兄,为即将出现的变故做准备。”
每一位大仙尊,均会选许多寻道者,为自己做事。一个乐于清闲,一个由此得其青睐,可获超出自身所限的寿命。这些华什拓之前都知道。
“田园阴册,便是功寻师兄身为真人的倚仗,传自大仙尊。实际上,它并非修习法诀,而是类似河洛天书一般,一旦翻看过,便会获得无上仙法。再加上功寻师兄有意让你继位,所以自打你翻阅它的那天起,原本附着于功寻师兄身上的仙法,就源源不断,流渚你身!初始不易察觉,恐怕连你也一无所知,但这种异常,又岂会瞒过清济?所以才有今日那两人,赶来杀你之故。”
华什拓茫然看着自己双手,一时不知该哭还是笑。
无论怎么看,功寻子都是一心在帮自己,甚至连仙法也半隐瞒的交了出来。自己与他只有几面之缘,说的话也不算多,平白受如此好处,想来是应当感激的……
可自己哪有本事,去接受这些好意啊?!
华什拓自己知自己事,先别说还有个不知有多厉害的清济,单是今日来的两位‘小辈’,就足够自己喝一壶!
“有什么办法能阻止吗?”他苦着脸问。
功玉子嘴角一咧:“没办法。”
华什拓气恼的狠狠踢了脚地上的土,泄气问:“那我该怎办?是不是就得片刻不离你与功寻师伯身边?”
“黄蟜仙尊传位在即,其余三位大仙尊,以及座下二十余位真人,八十多名散人,外加大小千众各法道长,已于前几日,齐聚冲然山。你此时若去的话,只怕见不到功寻师兄,就得被撕成碎片。”
“……”华什拓咂了咂嘴,心说自己能被这么多得道高人妒忌,也算有面子了。
“为今之法,你只有趁功寻师兄继任仙尊期间,迅速赶往某处,才有活下去的机会。否则过后,那些人察觉出来,定会千方百计将你诛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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