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是靳阳。
他负手而立,看着赵煜二人,或者,是看着女孩儿怀中的那把伞,皱眉思索。
午后,街上人烟稀少,仅有几个孩童不惧烈阳,玩闹奔跑,他们嬉闹着,叫喊着,浑然不觉街上突生出的微微寒意。
赵煜脸颊流汗,看着十几步外的那个男子,感受着从对方身上传来的冷意,心想‘来者不善啊’……
果然,没等他开口询问,靳阳率先打破二人之间的沉默,突然向前走了几步,然后指着他身后的小女孩儿,对赵煜说道:“交出她,你可以走。”
语气中充满着不容置疑,意思也很明显,交出女孩儿,你可以走,也可以理解为我放你走……
换句话来讲,就是他有足够的自信可以留下赵煜。
少年听闻瞬间理解了话中含意,不过他还是果断摇摇头,问道:“凭什么?你又是谁?”
凭什么你说要带走我的人,我就得给你?还他娘的说交出人,我可以走,简直是放屁,臭不可闻。
当然这话也仅是在肚里说说。
……
尽管对这脸色淡漠的男子怀有深深忌惮,但赵煜从来也不是个怕事儿的主,况且自己才刚安抚好小女孩儿的心思,你就想当着我面,从我身边带走?
你就是去街边要饭,也得给你编一套说辞,比如‘家道中落’、‘大爷可怜可怜我’之类的吧?衙门拿人还得先表明身份,你上来就摆着臭脸好像少爷欠你百八十两银子似的,少爷我鸟你才怪……
少年把女孩儿往身后推去,回手拍了拍她的脑袋,示意别怕,有少爷在。
女孩儿抱着长伞,点点头。
靳阳皱眉,看着眼前尽管心中害怕但仍要装出一副桀骜不驯模样的少年,他轻轻摇摇头,然后从怀中拿出两张对折好的画像,折开其中一张,摊开指着画中之人,再指指赵煜身后的小女孩儿,淡淡说道:“我来自城主府,我叫靳阳,奉城主之命捉拿逃犯。”
画像迎风而展,画上之人正是柴向雨。
赵煜看着画像啧啧出声,连说:“不像,一点也不像,你一定是找错人了。”说完,他一把从身后拉出易容过作男孩儿装扮的柴向雨,指着画像继续对靳阳说:“瞧,容貌不像,性别也不一样,这位老兄,你真的认错人了。”
收起画像,靳阳淡淡说道:“是与不是,取盆清水,一验便知。”
江湖易容术,分为上乘与下乘。
上乘易容,取银针刺激头颅穴位,改变脸颊肌肉线条,从而彻底改变容貌,比如赵煜一开始用的便是此术,只不过后来得知城门画像中不是自己时,也就懒得用了。
下乘易容,就如同身后小女孩儿那般,取草药面粉染料等,涂抹外表,然后施以妙手调整,寻常人若不仔细对比,一样不好辨认。
可郑谆和靳阳都不是寻常人,一个是衙门总捕头办案无数,一个是游荡江湖十数载阅历丰富,所以他们能一眼看出女孩儿的古怪。
事实上,因为女孩儿实在受不了草药染料的难闻气味儿,用量少了些,导致她的下乘易容也很是拙劣,所以桑成田在见她第一眼,便看出她实为女儿身……
赵煜对靳阳怀有深深的忌惮,靳阳又何尝不是如此?
方才在望月楼中,他用过饭便一直站在纸窗前,观察楼下。当看到红衣鱼棠拉着柴向雨出现时,淡漠沉稳的内心突然掀起波澜,一方面是这红衣女子着实气度非凡,且给他一种相当危险的感觉,另一方面是因为后面抱长伞的这个孩子……
自己明明安排了手下去追查这个孩子,既然这个孩子在酒楼里出现,那两名手下应该也差不多该出现了……
然后他就站在纸窗前,一边观察楼下这几人,一边等待自己手下回来汇报,一直等到赵煜带着老头女孩儿离开,等到红衣女子那一眼意味深长的回眸,手下还没出现。
于是,他知道不用再等了,应该是出事了……
红衣女子不在,那个看起来脏兮兮的老头儿也不在,这会儿只有这个看起来没多大威胁的少年,再加上一个根本没有威胁的女孩儿,所以靳阳很自信,他可以很骄傲地说出‘交出她,你可以走。’
沉默寡言不代表好脾气。
这句话,用来形容靳阳最合适不过。
更何况他面对这对儿没甚威胁的少男少女,有理由表现出足够的骄傲。
此时少年桀骜不驯的说辞与表情,将他本来就不好的脾气惹出真火,他向前走了一步,负在身后的双手垂下来,做好了将这股真火发泄出来的准备。
……
少年哈哈大笑,猛得一拉女孩儿,将她扯到身后数丈远,接着双脚往地面用力,整个身体便如飞鹰一般向着靳阳飞射而去,拳头紧紧握成一个石头,迎面就要砸上靳阳的胸口。
他很清楚,战时最重要的就是要抢到先机,特别是在此时有些狭窄的小街,双方都没有武器的情况下,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道理便是如此,对方看起来也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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