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红衣默默走在街上,提着包袱,背着长棍,腰间草绳垂下草穗儿,摇摇晃晃。
雨水刷刷而下,奇怪的是落在她身前,竟仿佛拍打在一层透明隔阂上,尽数无力的流落蜿蜒在地面。
她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洽淡从容,步步生莲般走在泥地里,红绣布鞋不染一点泥浆。
没有理会街边跪在地上的匍匐城民,没有理会这漫天雨滴,径直往城门方向走去。
有人抬头,通过雨帘,看见这抹雨中红衣,小声对旁边跪拜的人说道:“这……这姑娘好奇怪……”
旁边那人头也不抬,好似烦躁有人打扰他虔诚的祈祷,小声回应。
“见怪不怪,洧水都下雨了,这世上还有啥比这更怪的事儿……”
“额,也对。”
……
城主府中,后花园被雨水浇打,昙花瓣碎落,参凝在泥土中,娇怜凄婉。
有个男人,打着雨伞站立在花园中央,看着面前的假山,皱眉不语。
这时,一个断臂中年男子走过来,同样打着一把雨伞,脸色苍白,肩上裹着纱布。
他走上前,颔首说道:“杨城主,这雨……”
男人抬手止住他话语,然后指了指那座假山,轻声说:“快了……”
……
长宁街头,长宁医馆。
郑谆坐在医馆大堂,看着门外淋淋而下的雨滴沉默。
方才,他大发神威一刀斩败靳阳,看似威势逼人,可只有他自己才清楚,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般风光。
虽然他修为境界已入灵动上境,但也如靳阳所言,他不懂修行。
事实上,那也是他自开悟之后,第一次用修行者的方式去战斗。
当时,被靳阳的‘凝字诀’击中后,体内灵力动荡犹如浪潮,强忍数口即将喷出喉咙的鲜血,才把那股浪潮勉强压制下去,随后又冒险使出那狂霸的一刀,更是将体内灵气压榨到顶点……
所以在靳阳逃离时,手下弟兄问‘追不追?’,他吐出一口鲜血,表明自己确实再无追击之力。
况且对方说到底也是城主府内的人,真要赶尽杀绝,自己倒是不怕撕破脸面,但那几个在场的弟兄难保日后不会被祸及……
差遣几名弟兄,把地上昏迷的赵煜抬到这座长宁医馆后,便让他们先回衙门待命。
他留在这里,一边调理体内灵力,一边等待医师看看这少年的伤势要不要紧。
大堂里,还坐了一个人,一个糟老头儿。
郑谆前脚遣走几名弟兄,这老头儿后脚就进了医馆,进来后,先是去后堂看了看赵煜,不一会儿便走出来,坐在大堂的椅子上打盹儿。
他知道这个老头儿。
从前几天他调查的情报上来推测,这老头儿应该就是和后堂那少年一行,却很少抛头露面的老头儿。
只是,为何方才少年和女孩儿危急时刻他却不在?
郑谆想到这里,便不再想了,他最近想的事情太多,又刚经历过一场战斗,此时他的脑子和身体都向他传递着筋疲力尽的惫意。
可是,洧水城突然下雨了。
他眉头紧皱,脑子又添了几分疼痛。
这时,一位年迈的老医师从后堂中缓缓走出,边走边咳嗽。
他走到郑谆面前,拱手作辑,打断了这个男人的思绪。
郑谆回过神,立刻站起身,拱手回礼。
这老者,是整个洧水城最好的医师,在长宁医馆坐诊半百年,从未错诊,从未医错过任何一人。
“咳咳咳,郑大人,你最好进去看看,这情况……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老医师咳嗽两声,说出的话让郑谆眉头满是疑惑。
匪夷所思?
他转头看了看在大堂椅子上打盹儿的老头。
这时老头儿察觉到他的目光,睁开眼咧嘴冲他笑了笑。
郑谆问道:“你不进去看看?”
老头儿咧嘴说:“不看哩,俺少爷洪福齐天,死不了。”
听到此话,郑谆不再理会他,脸色恢复一脸淡漠,径直走向后堂,只是心里却在想:“真是一对儿怪人……”
……
这雨下得很奇怪。
城内雨滴不断,城外却是一片晴朗,甚至一如既往的荒凉。
离城门二里处,土堆上。
一个人头暴晒在烈阳之下。
是叶河。
他很无聊。
自老头儿走后,他便如个村门老妇般一个人叨叨的不停。
看到有只冷血爬虫经过,他会很开心地打招呼。
‘嗨,你好,我叫叶河’。
看到风沙卷舞,时而化作苍龙,时而化作猛虎,他也会很开心的介绍自己。
‘风啊,沙啊,你们好,我是叶河。’
方才,有一只沙漠罕见的白尾地鸦从他头顶飞过,把他开心地几乎呐喊
>>>点击查看《少爷的剑》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