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莫特,是我违背了诺言,是我让死亡再次重现,这份原罪,即使再经过千百年的湮没也无法消逝,幸福这种东西对于这副即将腐朽的躯体来说,是毫无价值的。已经再也回不到过去的时光了,还有什么资格,再自称是白银骑士团的团长,又有什么资格沐浴在光明的怀抱中。”塞文带着那样包含讥讽意味的笑意,浅浅地低吟着。不需要安慰我什么,被命运玩弄得如山般的骸骨,被随意的遗忘在饱受战争腐蚀的角落,凄凉哀伤的挽歌荡漾在战场之上,被污染了的黑色海洋,被肆意践踏的文明,所有如同梦魇般纠缠着我,每个夜晚被噩梦的记忆惊醒,在悔恨的潮水中艰难的窒息着。那份撕心裂肺的疼痛让我绝望的在黑暗的深渊之中徘徊。
莫特张了张嘴,无声地沉默着,仿佛一尊浇铸着哀伤的雕塑。
“塞文伯爵,沉浸在感伤之中也不见得会有任何改变,只会让人看不到被历史隐藏的真相,被封闭的心会化做利刃,总有天一天会斩断你最重要的羁绊。即使是空虚飘渺的亡灵,也拥有着迫切希望达成的愿望。”萨麦尔优雅地坐在塞文对面,端起侍从端来的水晶杯,懒洋洋地微笑道。
“说的也是呢,为了家族那份遗失的荣耀,我有义务,不,应该说,我必须要复兴我那被帝国遗忘的一族。我跟我那穷兵黩武的父亲不同,黄金和财富才是战争的主要根源,为了那份我所祈求的梦想,萨麦尔伯爵,请你助我一臂之力!”塞文目光灼灼的盯着萨麦尔,神情殷切地恳求道。
“暴风城的反戈——这是学者们一般这样称呼在去年年末席卷整个西欧大陆的那场动乱,以影梦氏族为轴心,联合整个兽族部落所组成的反联盟体系,在法兰克帝国的蒙体卡丝城的大屠杀为源头,而引发了一连串事件。而动乱本身,被当时的白银骑士团少将也就是塞文伯爵你所率领的联盟军队完全镇压。原本整个事件中主导权的侵略体制兽族部落溃不成军,主谋者也一一战死。这么看来,似乎完全是法兰克主导的联盟胜利,而事实却没有这么简单,为了平息这场动乱,法兰克帝国耗费了巨额的国家经费却是不争的事实。随着日益多元化的西欧大陆,在战争末期联盟开始了丑陋的勾心斗角,正因为这一原因,才得以让兽族们苟延残喘地挣扎着。说到底这场战争不过是场反侵略战,即便获得胜利也无法获得新的领土和资源,也不可能提升帝国的国际地位。不仅耗费了大量的军费和人命,更是动摇了帝国的根基,严重妨害了本国领土的治安以及生产。从胜利者的立场来看,这场战争简直是愚蠢至极。”萨麦尔用那种温和而坚定地语气,淡淡地说道。
“也正是基于上述原因,被宰相打压得太久的军部试图证明自己的愿望就变的十分迫切,急于求成就容易被人利用,被拖进战争泥潭当中的军部在同床异梦的联盟当中,孤掌难鸣,帝国砸下了巨额的军费却是收效甚微,甚至被兽族部落打得大败,连帝国最精锐的白银骑士团也消失殆尽。皇帝陛下已经不是勃然大怒这么简单了,很显然军部阵营将会遭到清洗,在这种背景之下,军部所做的任何承诺都是华而不实的,所以你们并没有与我联盟的筹码。”
“敏锐的洞察能力,精准的分析能力,以及一颗无所畏惧的心灵,萨麦尔伯爵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一个优秀年轻人所并不具备的才能,当机立断,心狠手辣,一代枭雄呼之欲出,无怪乎,你会成为时代的弄潮儿,短短三年之内就收拢了整个玛佩港。”塞文嘴角似笑非笑的盯着萨麦尔,他那弯月似的笑容仿佛潜藏着不可捉摸的杀意。
萨麦尔端起高脚杯,端到一半,杯子突然嘭的一生碎开来,清吟悠扬的声音在房间里响彻着。四溅的液体被森然的寒气凝固成一颗一颗闪耀着璀璨光芒的冰晶,散落的落在了桌子或者地毯上,塞文娴熟的操纵着刺骨的寒冷气流,绿幽幽的光芒在他的指尖上若隐若现,精致的红木桌子上覆盖着薄薄的一层银霜。“年轻人,有时候太过锋芒毕露只会招来厌恶。”塞文老气秋横地说道。
“说的也是呢,我可以理解为这算的上是一个过了气的老人对我最后的忠告吗?不过呀,我最讨厌别人对我说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所以呀,恕在下很难从命,”萨麦尔压低了的声音,以漠然而从容、优雅而诡异的口吻,缓缓地低声轻吟道。只见他轻轻扬起锋利的眉毛,魅惑的瞳孔凝聚好的魔力瞬间唤来无数尖锐锋鸣的弦音,撕裂般的疼痛感将众人冲击的天旋地转,整个房间似乎成了被兽族肆虐过后的城镇,破落而阴暗,森然的寒冷气流,在房间里卷动着。
萨麦尔慵懒地坐在椅子上,支着精致的下巴,嘲弄得盯着狼狈不堪的众人。一转眼,房间里气温飞速地下降,四名骑士男子强忍着被痛苦扭曲了的狰狞面容,义无返顾得抽出了诡异而锋利的长剑,挥舞着精湛的剑术向萨麦尔刺去。“不行!我命令你们住手!”塞文急切地嘶吼道,然而刚刚被弦音冲击的最剧烈的他,此刻声音却是那般浑浊而力不从心。
忠诚守序的四名骑士,立即收回了长剑,默不做声得站回到了塞文的背后。“不行的…你们不是这个少年的对手,不要白白送了性命,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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