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应该是万籁俱寂的晚上,此时却是华灯异彩。
婧贵妃本想暂时不把已经怀了孩子的消息说出去,可哪有不透风的墙,玉姝从翠菀宫里出来时就已经有那么多妃嫔进去了。这个消息当然谁也瞒不住,婧贵妃干脆就承认了。再者说,这也不是坏事,婧贵妃不想走露消息本意也是为了保护孩子。
苏丞相府上得到消息时还特意进宫拜会了皇上和婧贵妃,这是婧贵妃的第一个孩子,自然是宝贵的紧。
如今婧贵妃正得宠,又怀了皇上的孩子,在后宫的地位更是说一不二。如果真的生下了皇子,再加上苏丞相在朝势力,太子之位肯定就是这个小皇子了。
因玉姝是嫡长公主,又没了母后,所以坐在皇上左侧,太后在皇上右侧,然后才是妃嫔按宫位依次入座。皇子们年纪都比较小,在各自的母妃身旁设了座位。皇后去世,玉姝内心郁结导致大病一场,后来又去见了七爷,竟忘了今日是太后大寿。
玉姝在上次回宫以后除了去给皇上请安,就一直待在栖梧宫里。筱晴昨日说的见御花园里搭了一个戏台,玉姝以为是婧贵妃在折腾,便懒得理会。没想到今日皇上派人来请玉姝过去参加太后大寿的庆典,玉姝这才想起来,只在大病初愈的时候去看过一次太后,后来便再没去过。
如今也没来得及准备什么像样的礼物,便匆匆赶了过来。玉姝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想来也奇怪,自己一直忘了太后的生辰,竟没有一人提醒。昨日搭戏台筱晴也不知道是给太后过寿,按理说帮忙安顿的宫女太监们会告诉筱晴才是。玉姝知道晴儿是不会瞒着自己,那就一定是有人安排了。
玉姝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后侧的婧贵妃,心想,最好不是你在设计我,母后生前她就接管了后宫诸事,不管母后的死与她有没有关系,玉姝都不喜欢她。
在等待戏曲开始的时候,玉姝先向皇上问了安,然后才和太后唠了两句。无非是说几句皇奶奶寿比南山,玉姝这次却一点底气也没有,毕竟自己忘了给太后庆生准备。
玉姝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戏班子的锣鼓敲了起来。
然后玉姝用目光在身后的妃嫔中找了一下承澈,许是承澈知道玉姝在找他,伸手朝玉姝挥了挥。玉姝才放心的点了点头,承澈身边的丽妃也微微向玉姝弯了弯腰,当是向玉姝打了招呼。
玉姝再回过头来时,上场的戏子像是正在盯着自己,他咿咿呀呀的唱着女腔,目光却是真的没有离开玉姝。
正在纳闷儿,这个戏子唱完了自己的部分,转身背对了观众。就那个背影,玉姝一眼就认了出来,然后掩嘴笑了起来。
皇上问玉姝笑什么,玉姝只答道,“姝儿只是想起了一个故人。”
这个故人正是那个站在梧桐树下,衣带翻飞的江月明。
江月明再唱时,依旧是女腔,只是两人对视间,眼里分明有了男儿的光彩。玉姝朝他嫣然一笑,当是回应那日的一面之缘。
而对于江月明来说,一眼便是万年,就算她是公主,也掩藏不了自己的一往情深。
江月明在老玉铺初见玉姝的时候,就已经对玉姝倾心。
那个时候,江月明的眼中,玉姝锦色华服,手执珠花玉簪,眸若星辰,顾盼有情。
一场戏唱了有几个时辰,玉姝微有倦意的时候,才开始了祝寿的节目。玉姝身子一僵,该来的还是来了。
是自己太大意,没有记住太后的生辰。若是真的责怪起来,倒也怨不得别人。
这个时候,玉姝才略微明白些母后所说的话,深宫重重,必须要事事谨慎。哪一步没做好,就会招来不知道多少是非。
第一个节目是皇上献给太后的歌舞,以及一串东海采来的千年难求的紫珍珠。
玉姝随便找了理由,先出了席位。在宾客席上看到了百里云生,他手握折扇向玉姝行了礼,玉姝也微微弯了下腰。
玉姝正在寻思该如何圆了这次失误,本打算去后台找找江月明的。既然他在唱戏的时候肯和自己打招呼,那他也许就肯帮自己再出个节目呢。可注意到百里云生以后,玉姝便换了主意。
先去问问百里云生今晚用不用说书,他肯定会帮自己的。这样也就省了找江月明帮忙,免得欠了人情。
玉姝正要筱晴去宾客席请出来百里云生,没想到他自己倒出来了。玉姝虽是公主,颔首和百里云生打了招呼。
百里云生也作揖道,“百里受皇上相邀来为太后祝寿,公主为何没有在看节目。”
玉姝想了想,既然百里云生已经受父皇邀请,那自己再请百里去说书,麻烦百里不说,也是对父皇的不敬。
还是去找江月明吧,于是玉姝回答说,“夜里有些凉了,我回我宫里取件衣服。”本来就是玉姝随口说的话,没想百里云生偏偏就是揭穿了说,“让丫头回去取不就是了。”玉姝尴尬的笑笑“没事,我顺便透透气,透透气。”
百里笑,没再为难玉姝。
玉姝匆匆忙忙离开了宾客席。
到了后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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