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到皇上身边,玉姝侧着身子,和皇上说:“父皇,姝儿贪杯,多喝了几盅,方才去吹了吹风,现在好多了。”
皇上点了点头,说:“你年纪小,就不要多喝酒,伤身体。”玉姝回道:“是,父皇,姝儿记住了。”
皇上笑笑,说:“这就对了,姝儿,快听先生说书吧。”玉姝回答了皇上才看向戏台,本想听一些好玩儿的事,可心里老是回想刚才和庄生一起的情景,最后,一句话也没有听到心里去。
回了栖梧宫里,已经很晚了。太后的寿辰也总算过去了,不管怎样,到底是蒙混着过完了这一天。
玉姝躺在榻上,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哪里有问题。如果真的是婧贵妃安排,让所有人都不提醒栖梧宫里的人们今日是太后寿辰。可是,如今母后已经去世,自己也不过一个公主,婧贵妃又何必一心想要陷害自己呢。
可是,除了婧贵妃,玉姝也实在想不出是谁想要害自己了。
宫里丫鬟太监们还在收拾着寿宴以后的事情,外面掌着灯,亮亮堂堂的,玉姝更睡不着了。
刚坐起来,从榻上的柜子里拿出玉萧,窗外就想起了萧声。玉姝笑了笑,下了榻,在桌子旁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现在已经过了三更,不睡也罢。
玉姝坐在桌旁,捧着手里的玉萧,听着庄生在窗外吹奏。
他总是吹些低沉抑郁的曲子,让人听了就觉得悲伤。不过他吹箫是极好的,就算悲伤也总能让人出神。
玉姝有些茫然,实在猜不透他的心意到底是什么。如果他对自己是有些情分的,可刚才寿宴上,玉姝朝他微笑,他竟没有回应。如果他对自己没有一点感情,那他今日又为何帮自己,又为何夜夜在窗外守候。
寿宴结束时,实在是太晚了。只和太后,皇上告别就匆匆回宫,来不及和百里还有江月明告别,更没有看到庄生的人影。
原来他没有出宫,不然,怎会这个时辰在自己屋外呢。玉姝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什么身份,但心里对他的感觉却越来越明显。那种不同于他人的情愫在她心里蔓延,玉姝想,总之,他是不会伤害自己的,而且,他是庄生,这就够了。
玉姝呷了一口茶水,然后起身打开了窗子。他正坐在对面的屋顶上,面对着院子里的梧桐树吹着一首“故国殇”。
天快亮的时候,庄生才跳下屋顶离开玉姝宫里。玉姝换了一身衣服,稍微打理了一下头发,坐在窗前,吹起手里的玉萧。
落痕最无情,但为长歌求。玉姝想,落痕怎会无情呢,庄生啊庄生,到底怎样,你才能明了心意。
一首曲子还没有吹完,筱晴急急的跑来,没有看清窗子上坐着的人正是玉姝,被吓得向后跳了几下才大喊:“什么人!”
玉姝放下萧,说:“是我,什么事这么慌张。”
筱晴慌忙跪下,磕头,说:“公主恕罪,晴儿不知道是您,才……”
玉姝打断她,跳下窗子,边扶筱晴,边说:“好啦,我不怪你,什么事情你这么急着来说。”
筱晴来不及喘气就说:“是,昨夜公主回来的晚,又喝了不少酒,我担心您醒来会头痛,所以就想去司药房给您取些醒酒的东西。没想到翠莞宫的丫头们也去了。”
筱晴还没说完,玉姝开口,“慢慢说,别慌张。”
筱晴缓了口气,才又说道:“翠莞宫里的丫头在药房里,趁太医不注意偷偷往煎的药里放了东西。等她们走了以后,我才问煎药的太医是谁的药。太医说,这是婧贵妃让他们弄的醒酒药,我又让他们查了,那个丫头往里边放了泻药。”
筱晴说完大喘了口气,接着说,“不知道她们又要搞什么鬼。”
虽说宫女是靖贵妃宫里的人,却不见得就是靖贵妃指使的。
如今靖贵妃怀了龙胎,又备受宠爱,就算是站在了风口浪尖上。要是聪明的人,这个时候一定不会主动来惹麻烦,就算再大的事情,依照靖贵妃的性子也会等皇子安全诞下再来谋划。
正在想着,端着汤药的宫女已经来了栖梧宫。
筱晴回答说,“你先在外侯着,等我通报了公主再说。”
宫女看了看碟子上的药碗,提醒筱晴药不能凉了。筱晴在玉姝身边久了,就有了玉姝的感觉,仰头睨了她一眼,回了宫里。
玉姝道,“做得好。”
筱晴给玉姝剥了一个橘子,“想来害公主,就是要她知道公主的厉害。公主英明,先来个下马威。”
玉姝掰了一瓣橘子放在嘴里,“连你也来拍我马屁了,就让她等着,一个时辰后再让她进来。”
筱晴回答,“晴儿知道。”
玉姝打了个哈欠,晚上本来就累,又睡得晚,晴儿忙扶着玉姝躺到榻上,玉姝道,“那我就再补个觉。”
筱晴退了两步,往金兽里填了点安宜香。
上午的太阳不大,但站的久了还是会觉得腿又酸又痛,端着药碗的宫女实在撑不下去了,筱晴这才道,“公主让你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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