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中闲和纪元城二人就不由得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丝的为难之色,可这也只是一瞬间而已。两个人毕竟都已过了不惑之年,这种时候该怎么说怎么回答,心中一下子就有了数。
他们教的学生不是普通人,是当朝太子,自然不能说对方资质鲁钝,否则便是质疑皇帝的决定,更是对慕容皇室的大不敬。如果太子真的是资质鲁钝不堪教化之人,又如何会在稚龄被就被皇帝钦点为太子,而放弃前面三位已然年长且能力卓绝的三位皇子?
但却又不能一味媚上而夸赞太子如何天资独到、颖悟绝伦。毕竟,资质如何是个明白人都能看的出来,话说得过满了等到公主什么时候想起来考校一番、却发现太子什么都不会,那么他们两个人的名声也就到了头了。
这番心思在他们心里很快掠过,当然不会让湘蓝这么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看出什么来,等到湘蓝睁着大眼睛笑眯眯的看过来的时候,闵中闲已经往后退了一步,看向了纪元城。
他和纪元城又明确的分工。
纪元城负责教导太子五经六艺,而他则教导琴棋书画这类修生养性的东西。
太子如今还年幼,自然不能让他沉溺于玩耍,所以纪元城如今担任了主要的职责,故而闵中闲毫不犹豫的就将纪元城推了出来。
纪元城心中暗骂闵中闲老狐狸,已经飞快的思索着对应之策,几息之间就有了定夺,脸上的笑渐渐就收敛了几分,转而颇为严肃的说道:“我们二人如今刚同太子接触,只因时日过短、太子殿下对我们二人有些陌生,对于太子殿下的资质还不好说。”
然后他又笑起来,“不过,太子殿下是皇上钦点的,自然有过人之处,想必过不久之后,就能见得分晓。还请姑娘代为禀告公主,一切不可操之过急。”
湘蓝听了,就连连点头,附和道:“先生所言极是。公主殿下也是担心这个,才命奴婢过来看看的。那奴婢这就告辞了,不打扰二位先生和太子殿下了。”
她说完,屈膝福了一礼,朝慕容安道:“太子殿下,奴婢告退了。公主说,前几日殿下的生辰因着陛下出行之事耽误了,今日请了娴妃娘娘到嘉云台替殿下补过生辰,下学之后她再来接您。”
或许是听到了“娴妃”二字,一直连头也没抬过的慕容安这才扬起了一张小脸,圆溜溜的眼睛眼巴巴的望着她,隐约闪烁着兴奋之色。
“你说的可是真的?皇姐真的这么说了?她同意我见母妃了?!”慕容安问着话的时候,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紧紧的盯着湘蓝,好像生怕她下一句就反口了似的。
湘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自然是真的呀!奴婢怎么敢欺骗太子殿下呢?”
慕容安听了,这才笑了起来。
闵中闲和纪元城在一旁看着,有些微楞,而后突然就明白过来了。
难怪太子这几日默默不安、又是一副极力压抑的样子,原来是和纪娴妃分开了。
可太子是一国储君,岂能长于妇人之手?从前是名分未定,由纪娴妃教养也不算过分,可如今,太子从小就应该意识到自己的地位,才能学着自立自强,岂可一味的惦念生母而不顾其他?
可这话却不能当着面说。
两人又对视一眼,默默地按下不提,心里却不约而同的想着,定要找个机会跟公主提一提才是。
湘蓝却不知道二人的打算,辞别之后就领着人离开了。回到南书房的西次间时,慕容远刚刚醒过来,霁蓝正带着小丫头们端了盆清凉的水服侍她洗脸洗手。
天气越来越热,屋子里放了冰都镇不住这热气,而且又顾忌着她的身体,冰也不敢放太多。慕容远这一觉只眯了不到半个时辰,却已经热的脖子上都是粘腻的汗水。
她一醒过来就吩咐侍女打盆凉水来擦洗,若是在她自己的地盘,她定然是要沐浴一番的。可这是南书房,外面还有几个老匹夫,为了不被他们念叨死,她只能忍了。
见湘蓝回来,她就问道:“怎么样?”
湘蓝把上书房那边的情形简单的说了,又道:“奴婢进来的时候看了一眼,外面几位大人似乎还很是烦恼纠结的样子,面前的澄心纸上写了一些,奴婢不识字到不知道写的是些什么。”
慕容远也没指望她能看明白,听完她的话只道:“那你就去问问,看各位大人们想清楚了没有?”想清楚,是要继续和她唱反调,还是大家皆大欢喜的各自回家休息。
湘蓝笑着应了声是,又掀了帘子走出去。
行过礼,她就把慕容远的话委婉的重复了一遍,身为首辅的礼部尚书孟怀山就顿时吹胡子瞪眼,“公主倒是好大的架子!把我们一干老臣丢在这里,自己却独自去了,不仅如此,连问话也让个丫头来,这是把我们一众老臣置于何地啊?!”
其他几个大臣就纷纷附和起来,言辞之间都是对慕容远的不满,以及自己受到了蔑视。
慕容远在里面就听到了,当即冷笑一声,趿了鞋子就走出去,沉着脸问道:“诸位大人这是心生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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