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亥时的钟声响起时,李君凌终于有了动作。
他转过来看着顾言之,低声问了一句,“解药,什么时候会送过来?”
顾言之却并不敢对上他清冽的眸子,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低着头避开他的视线,“不知道,应该是今晚。公主他,从前从不让人在场。”
这也是她的性子。
这么狼狈的姿态,连他都是第一次见到,李君凌心想。
“那她今晚,能醒过来吗?”他又问。
这个顾言之就更加不敢保证了……
按照从前的惯例,可能会醒过来。但是这一次,他着急之下,将试做出来的还没得到确认的“解药”急急忙忙的喂了给她,反而引得她二次吐血,顾言之不确定这药到底是有些作效用、还是反而让她的情况变得更加糟糕。
但从脉相上来看,似乎是后者。
可这话,他不能说。
顾言之就摇了摇头,低声道:“不确定。”
可他希望慕容远能醒过来,哪怕骂他、责罚他,什么都可以,至少让他知道,他的鲁莽并没有害死她。
李君凌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抬起手揉了揉眉心,稍稍舒缓了下,便又重新默然不语,心里却盘算着,约莫今夜要守一整夜了。
而与此同时,得了消息的李君曜,甚至来不及换一身衣服,穿着常服就要出门奔云曦台而来,却被母亲窦夫人拦在了院子门前。
他所住的院子,是历代镇国公世子的居所,名为存心堂,院子门前的围墙边山中种了一排高大的青松,深夜里月色明亮,青松的枝桠间却透着一股冷清,被风拂过时沙沙作响。
母子两个就这么对峙着。
当值的丫鬟婆子小厮们都躲在墙角的树影下,生怕被这怒火波及了。
门口挂着的灯笼照的两人的脸一半明一半暗,依稀可见母子两个的神色,一个满眼焦急脸上紧绷着,一个目露寒光,如乌云盖顶,气氛非常的低压。
窦夫人冷着脸呵斥道:“回去,你立刻回屋去歇息,我就不追究你!”
李君曜绷着脸毫不畏惧,“母亲何故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我已经长大了,我的事情自己能做主,也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您能不能别像我小时候那样,步步紧跟的看着我,给我点自由不行吗?!”
“长大了?”窦夫人冷笑,“父母高堂健在,还没有成家立业,你有什么资格说自己长大了,你有什么资格说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子璋,你已经不小了,做事要思虑周全,不能这么鲁莽,只凭心意做事,那是不负责任的纨绔子弟才会做的事情!你是镇国公府的世子,是未来的国公爷,你的一言一行都要为表率,否则你凭什么挑起镇国公府这么大的担子?
自由这东西最为奢侈,你要的起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镇国公府上下三百八十口考虑一下才是!你这样鲁莽的跑过去,能成什么事?你是大夫还是神医,你去了她就能醒过来吗?于事无补!你什么都做不了,却平白的把镇国公府搭进去,这样的糊涂事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做的!
好男儿志在四方,如今天下看起来虽然太平,可你父亲书案上的邸报你不是没看到,清昭和蜀国都在蠢蠢欲动,说不准哪天就来犯我边境,你不寻思着多读些兵书、多和军中的老前辈们学一学领兵用兵之道,整日里沉溺于儿女私情,你对得起父母的殷切期望吗?你对得起李家上上下下对你的悉心栽培吗?
今日我明白的告诉你,那女子就是个祸水,她母亲是祸水,她一样也是!你若不及早抽身、继续同她牵扯不清,迟早李家上下都会被你拖累,你自己也得不到好结果!我不会让我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儿子就这么被她毁了!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里,你若想娶她,除非我死!”
李君曜几乎目眦欲裂。
他不明白,只是探视而已,情况怎么会变得这么复杂?母亲什么时候察觉到他的心思了?他可是从未对任何人说过的!
“母亲。”他故作镇定的辩驳,“您说到哪里去了,哪儿有那么严重,公主待我不薄,二弟如今又在云曦台做事,她病了于情于礼我都应该去探视一番,您想什么呢?”
窦夫人冷笑连连,“狡辩!子璋,你是我的儿子,你在想什么,难道我看不出来?”她挥了挥手,两个雄壮有力的婆子就压着一个面容清秀的小厮过来。
那小厮一见到李君曜,就哀戚的喊了一声,“大爷!”
李君曜心头一怔。
窦夫人就指着那小厮道:“你的贴身小厮可是什么都招了!你还想骗我吗?那我问你,临湘去哪儿了,为何迟迟不归?过几日就是你父亲的寿辰,虽然不是整寿不会大办,可自家人却是要在一起的庆祝的!临湘再野,往年这个时候也早该回来了,可如今呢,到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我本来还暗自担心,怕她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出了什么事,可你倒好,悄无声息的就把她弄到了那女子身边去,你安的什么心,我还不明白吗?!”
“母亲……”李君曜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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