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尽管是将怀疑移到了李持盈的头上。
但是没有真凭实据自己并不能拿她如何的。
祁络绎捻着腰间的白玉菡萏,细细摩挲着上面细腻的纹路,沉思良久,才低音轻柔说:“罢了,此事就当是给自己一个教训,给自己提个醒,往后里睡觉都得处处提防着了。”
听她这么哀怨,孟婉心里自然也不是滋味的,谁人不想安闲快活的度过这一辈子,就算是不争不抢,平平安安也好的。
但是,并不是你不去得罪别人,别人就会来对你好的。
譬如这后宫里头,可不是光有属于自己这样无欲无求的,旁人多是要争破了脑袋,也得要往上爬。
或许也是自己已经身处的位子心满意足了。孟婉自嘲一笑,自己还真是容易满足,但是愈是这样愈是活的不累呢。
轻风骀荡吹拂鸦睫颤颤,微垂眼睑晕开笑意浓浓,孟婉温声相劝:“既然是想把这件事情放下,那就不必再怨着了。”
挽起祁络绎的手臂,孟婉带着她离开这一片狼藉,往一处山清水秀而去。
分花拂柳间,柔声安慰:“络绎都晓得此事不过是一个提醒,是一个教训。此般认识已经是超脱常人了,积累了经验日后也好知道究竟是要怎么对付接下来的事情,这不是挺好的吗?”
“况且,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顿了顿,最后这句话才是点醒祁络绎的重点。
祁络绎唇角一弯,眸含温润,点点头,道:“婉姐姐说的我记住了,你且放心吧。”
臻首微抬,远方的碧空蔚蓝广大,还真是个好天气。
“好的,我放心了,扰你多时,你是否也该去打点家宴的事宜了,我记得是明晚便要举办了?”
祁络绎点点头,说:“是了,那边院子且都交给了莞娘收拾。”
转头,祁络绎唤着:“小一小二?可回来了没有?”
“回……回来了娘娘……”二人齐声回答,还带着微微的喘息声音,应该是刚刚跑回来的。
“回来了就可,莞娘要收拾昭阳宫,你俩便跟我去御膳房那边打点明晚用食吧。”
祁络绎一说“御膳房”可是欢喜极了二位丫头,瞧她们的高兴模样,还以为自己说的错了,说成了要带她们去御膳房用膳。
孟婉掩唇偷笑,这两个年轻好朝色的姑娘就是欢喜人。
“对了,络绎今年算作什么年华?”孟婉失忆了,自然也是记不清祁络绎的芳诞是何日。
祁络绎浅浅一笑,华眸含春,抬袖扬眉也是极美的。“再过几月便是二八了。”
“啊,那络绎也是很小的。”孟婉惊讶,知道祁络绎年纪比自己小,但没想到还是这么小的孩子,刚过及笄之年罢了。
这后宫还真是吃人的地方,偏生要将那么烂漫的少女变得学会勾心斗角,学会口蜜腹剑,学会虚与委蛇……
“不过,再过几月就要过二八芳诞了吗?那我可得好好为你准备准备礼物了。”孟婉笑意盈盈。
祁络绎脸上染上一朵红晕,羞赧说:“婉姐姐可不要破费了呢。”
孟婉只是笑笑,并不想透露出来自己想要准备什么。但是破费的虚礼自然是不讨人喜欢的,想来想去还是自己擅长的琴艺还拿得出手,不过还是需要回去多加练习的。
“自然,怎么着也不能让你失望了呢。”一弯新月浮上眼角,孟婉浅浅一笑。
“那我便回去了。”摆手示意茗儿,搭上她的腕子,莲步生姿。
祁络绎稍点头,示意小一小二前去送送孟婉,自个儿又继续点了人去收拾大火烧得狼狈的院子。
尔后,回了屋内,稍作打点,这才携了二人往外头走着。
今次要去御膳房打点膳食,另还要去正和殿摆布……
祁络绎可没有想到亲力亲为是这么多的杂事,想来之前春宴自己落了水还算是少了这些闲时。
暮色四合,祁络绎终是将一日活干完了,实在劳累。
等回了昭阳宫才见着里面的院子幡然一新了,正是应了孟婉那一句“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了。
穿廊过道,祁络绎一双柔荑仿若无骨成了团扇一般为自己轻摇,消去暑气,缓缓而归。
院子里已经不是晨时漆黑狼狈,重新再上去了新鲜盛放的花草,一片绿意盎然,欣欣向荣。
祁络绎看在眼里自然是高兴的,一扫倦态,欢声唤着:“莞娘,莞娘?可是你布置的?”
莞娘闻言过来,唇畔勾勒起一道暖弧,笑意盈盈说:“娘娘,可怎么样了?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祁络绎搭上莞娘的小臂款款迤逦到之前遭殃的水塘边,瞧着一池塘躲过劫难的锦鲤得片刻惬意,悠闲自在的畅游。
祁络绎的脸上挂上缓和的笑容,道:“莞娘布置的甚好,我并没有不满意的地方。”
说罢,四处溜着转了转。
虽然有些变化,但是整体还是保留下来,带着几分熟悉,又带着几分新鲜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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