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村里公鸡已经在报晓。
长久没有回乡的陈铭被吵醒,睡眼惺忪来到窗边观测天色。透过窗户看去,薄雾掩盖下乡村如桃花源。
左右也被吵醒了,陈铭穿好衣服鞋袜,蹑手蹑脚地下了楼,打开了大门。陈铭出门后,三条狗抬了抬眼皮,瞄了陈铭一眼,又继续睡去。
早上空气清新,远处的房屋在雾中若隐若现,白雾挂在树梢屋檐,凝结点点晨露,早起的鸟雀已经在树丛跳跃,寻找早起的虫子。安静的勃勃生机!
陈铭深深吸了一口气,带上了房门:“走吧旺财,陪我爬山。”
出发之前,陈铭跑到鸡舍,使劲捏了捏公鸡脖颈,鸡飞狗跳!
小村比较偏僻,四面环山,只有一条村道随小溪通向山外。房屋周围尚未开垦,棵棵翆竹乱插,透过竹林目力穷处,稻穗饱满的水稻,在初秋晨风中摇曳身姿。太阳刚刚露出了一点端倪,阳光暂时力弱,稀疏阳光穿不透薄雾,倒给薄雾染上了一层金边。陈铭趁着天色未透,带着旺财往山上走去,两条黑犬亦步亦趋,路途中还打了个哈欠。
翻过屋后小山丘,水田开阔,一座高山矗立在旁。绕过水田,陈铭带着三犬一路登高,顺着山路前行,拨开草叶树枝无数,衣裤都染上了湿气。登山不久,视野逐渐开阔,路途越高,晨露越浓,薄雾停息在草叶,最终挤落露珠摔碎在泥地,黄土路渐稠,滑腻黄泥随着陈铭脚步到达山巅。
山巅金光闪闪,半遮于山后的新曦借云雾遮挡,悄悄打量山景。
“呼,回家的感觉真好!”陈铭闭眼感慨。
“山中一日,胜却碌碌数年。”
陈铭闻声急忙回头,就看见一个青衫步履的俊俏青年站在身后,犀角束腰,头戴束发薄纱黑冠。
青年出现突兀,清晨山高,云雾缭绕,是人是鬼?,
陈铭见旺财没有异动,强自镇静发问:“你是谁?”
“山中一精灵,春花秋月夏蝉冬霜皆观。”青年躬身回答。
“说人话!”陈铭悄悄唤出了打狗棍,竖在背后。
“尊驾勿躁,余乃山中一精灵,今日见尊驾醉心山景,故而不告而至,欲引尊驾为知己。”青年男子赶忙行礼,轻声向陈铭解释。
“说人话!还是听不懂。”陈铭差点一棍子砸了过去。
“唉。尊驾今日观景,余亦心喜,所以贸然造访同赏,望尊驾勿怪。尊驾随侍亦为异类,余思尊驾非常人,必有包容之心。”青衣男子死性不改。
陈铭没有放松警惕,也听不懂他说什么。只好握紧了打狗棍,警惕在身边观景的青衣男子。
“怎么回事?”陈铭心里悄悄问旺财,转眼瞧了瞧青衣男子侧脸。
“没恶意,没感觉到灵气,只是刚才过来我一没感觉到丁点异动。”旺财如实回答。
“看来比旺财强啊!”
陈铭心思急转,也没有再询问旺财。装作不经意询问青衣男子:“先生,我听你说精灵。那是什么精灵啊?”
“修炼则为精,明理则为灵。”
“额,那到底是什么呢?”
“尊驾随意,且当作黄仙出游吧。”青衣男子轻描淡写。
“黄大仙?你一直住在我家后面么?”
“呵呵,尊驾多虑了。”青衣男子没有回答。
陈铭也不好多话,就这样静静看着日出。也不是没想过逃跑,只是念头刚起,转瞬就作罢了。这青衣男子能无声接近自己和旺财,摆明了修为深厚,还是走一步看一步为上。
等日头搅散了薄雾,青衣男子才动身返回林中:“请尊驾移步,有事相商。”
陈铭猜这奇怪男子法力深厚,也不敢扭捏,跟着就走进了密林。林中走了许久,才到达一处开阔地,四周树木不敢逾越分毫,围出了一个圆圈笼罩在中心洞口。
“请入寒舍一聚,茶水备齐,待贵客至。”青衣男子声音醇厚,轻声开口。
果然是妖怪,这不就是洞府么?今天可能活不了了,都带到洞口了。陈铭就想拼死一搏,打退妖怪,趁青衣男子说话空档,陈铭鼓起勇气举起打狗棍就一棍砸下,不料青衣男子轻飘飘伸出一手,接住了打狗棍,无论陈铭怎么使力回拉,打狗棍都纹丝不动。
“尊客此棍非凡器,可扰神魂。只是余无恶意,也万不敢伤尊驾,望尊驾屈尊入府。”青衣男子神色平淡。
陈铭已经完全没了抵抗的想法,收敛脸上狠色,喏喏问道:“这里太窄了,没法进去啊。要不改日吧?”
青衣男子轻笑,袖袍一扫。就见洞口移动变形,土块上行拼凑,扩大成门,顺门洞延伸到地下,周边烛火透亮。
陈铭无奈顺着门洞而下,走了十来米,豁然开朗。洞穴出口是一个宽阔地穴,石桌屏风立在中央,几个侍者侯在一旁,只是没变化完全,或是尾巴从裤腿漏出,要不耳朵在头上晃动。
“尊客莫怪,山野精怪化形不易。”青衣男子笑呵呵的从背后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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