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夜半寂静的乡村中一条寸许小蛇盘在陈家场坝里,两只不能进门的土狗在墙角瑟瑟发抖。梦中的胡眉和旺财好似做了噩梦,睡得不怎么踏实。
天色尚未明亮的时候陈铭已经起床活动身体了,他的睡眠日渐减少精力却越发充沛。陈铭没有吵醒还在酣眠的家人和刘梦雁,带着旺财他们出了门。刚走到门口胡眉就炸了毛,缩成一团看着被木门阻挡视线的门外。旺财耸了耸鼻子,然后抬头向一脸费解的陈铭传递了一个信息:“陈铭,青仙来了。”
“噢,那走吧。胡眉一起出来,外面是熟人,没事儿的。”陈铭打开大门当先走了出去。
刚到门口陈铭还没开始寻找青仙,就听到青仙温润的声音传入耳中:“主上,青仙恭候多时。”接着一条缩小版的蛟龙踏空而行,来到了陈铭眼前。
陈铭转身关好大门,蹲下身子拍了拍紧张胡眉,就自行出了场坝往山上而去。
旺财第一时间就跟上了陈铭脚步,青仙也是恢复了那儒雅书生的样子随之而行。胡眉见那气息恐怖的蛇妖没有恶意,踌躇了片刻还是缀行在后。一人三妖不久就消失在清晨的薄雾中。
南方寒冬的清晨已经开始冻人了,山道两旁草叶上的露珠越显沉重。陈铭伸出两指捏住一片草叶,轻轻往下一拉,再放手时那如剔透珍珠的晨露就颤抖着掉落在地,碎散出一片晶莹。
“怎么这么早就来了?”陈铭继续沿着山道行走。
青仙弯了弯身子,对着陈铭背影作揖道:“青仙昨夜天光未熄之时便到了,见主上府邸宴请宾客便没有现身。青仙未见主上日久,主上回府自是前来听候差遣。”
陈铭对青仙谈不上亲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奉自己为主,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
到了山巅天色还未透亮,站在崖边的陈铭看着远处云卷云舒的景象,伸手抓了抓逃散的秋风,才平静开口:“我并不需要你做什么,这次回来就是想陪父母过个年而已。”
一直与陈铭保持三步以上距离的青仙往前走了一步,抖搂了两下长袖,再次含笑作揖:“当日青仙蒙主上搭救,感念主上天恩。已于宝物内立下血誓,此生为奴侍奉主上。”
陈铭这才转过头来认真看着青仙,青仙说自己立了血誓,他是半分都不信的。
姿态谦卑的青仙微低着头,手掌往身前一摊。陈铭突然就感觉脑中精核有什么要破核而出,只是被精核禁锢怎么都出不来。
“主上可有所感?青仙妖婴早已主上精核之中,妖婴为主上精核所缚得以不失。如若主上丢了性命,青仙妖婴没了这既是牢笼也是容器的精核,须臾便会消散于天地,到那时青仙也将殒命。”
“妖婴?”陈铭皱了皱眉。
“妖婴乃立下血誓的妖族以精血承天地规则,汲取妖丹本命气息而塑。”
“哦?那我是不是控制颅内精核以念力收拾妖婴,就可以折磨你了?”陈铭集中精神看到了晶核中的景象,一条袖珍蛟龙正盘在角落。这让他来了兴趣。
青仙心中发苦,没想到陈铭一个多月没见就已经通透到这个地步了。只是这话无论如何也得回答,是与不是看起来跃跃欲试的陈铭都会尝试折磨自己一番,回答实话好歹能赢得信任,表明忠心。
“主上英明,却是如此。”青仙嘴皮都在发抖。
“你这么怕啊?如果以念力轻轻抽打那小蛟一下,你会怎么样?”
“若如此,犹如小天劫临身,虽不至伤了青仙,神魂萎靡却也躲不了。”青仙头更低了。
陈铭捏着下巴思考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去试验。
他仰头看着阴沉的天空,又看了眼山脚下的田垄村舍,感觉离地越来越远了。
青仙见陈铭观景很久都没有动静,躬身等到天色将明未明的时刻才轻声询问:“主上可愿驾临青仙水府品茗小憩一番?”
“你现在不住山上啦?也好,看看你的新家,不过我记得这附近没有什么江河大湖啊。”
“主上到了便知。”青仙神秘一笑,并没有作答。
陈铭也没有强问,留点神秘感也是挺好的。
就在陈铭准备往山下走去的时候,却被青仙叫住了,陈铭奇怪的回过头看去。哪里还有青仙身影,只有一条三丈青蛟蜿蜒在地伏低头颅。
“主上,请上青仙脊背抓紧,青仙驮主上入府。”
陈铭失笑,怪青仙太客气了,这排场可太大了。口嫌体正直的陈铭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跨坐在了这青色蛟龙身上,招呼旺财与胡眉也跳了上来。旺财与青仙也算相熟倒是没什么,胡眉则是怎么都不舒服,旺财安慰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扣住几片龙鳞,趴在青仙身上。
蛟龙脊背光滑,陈铭抱住了青仙颈项才算稳当。片刻后蛟龙四爪生烟裹住蛟身,腾空窜入乌黑云层,从外看去就像强风卷起了泥尘,平地而起倒灌入天幕。以狼狈姿势骑蛟的陈铭刚想大呼痛快,就被一阵冷风灌入口里,终究还是没喊出来。
升空快,下降也快。刚在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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