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承锋兄弟俩出身于官宦之家,但是他们并非嫡出,甚至连庶出都不算,他们的娘亲是一位花柳名伎,其父惧内,没敢迎娶过门,甚至连承认他们都不敢,所以他们连民籍都没有,实属贱种。
二人尚处襁褓时,随其母居住在藏娇小宅院中,可是没等他们记事,他们的娘亲便郁郁而终。
其父心中有愧,倒是硬气了一回,冒悍妻之大不韪,将二人接回府中,虽说承认了父子关系,却仍是没纳了户籍。
可惜好景不长,他们刚记事,他那风流成性的父亲,便猝死在女人肚皮上。
此后,兄弟二人的悲惨人生便开始了。
年幼的他们,打记事起,迎来的便是不尽的冷眼与欺凌,即便如此,也没能逃得过被赶出了府邸的命运。
那是一个寒冬雪夜,这一对孤幼流落了街头,不出意外,一两日即可多出两具冻死骨。
但谁也没想到,这对幼孤靠着乞讨与一座破庙,竟是捱过了饥寒,熬过了整整一个严冬。
初春日渐回暖,兄弟二人以为最苦的日子撑过去了,不料一夜倒寒春,险些冻杀了他们。
是夜,兄弟二人尽染风寒,已然奄奄一息,却有幸被乾元宗游历在外的长老遇见,因二人皆具灵根,与道有缘,那位长老才不吝出手,救下了他兄弟俩,并将他们领回了乾元宗修行。
有道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自此,贺承锋兄弟俩否极泰来,在修行一道上,皆是出类拔萃,早早便展现出超卓的天赋,不久,兄弟俩就顺理成章地当成了门派重点栽培的对象。
这对可怜的兄弟,从记事起,便生别人的厌恶中忍气吞声地苟活着,不曾想一朝成为大禹国教的掌上明珠般的存在,除了师门的呵护与疼爱,还有同门的羡慕。
这种翻天覆地的变化,兄弟俩很是喜欢和享受,但他们却没有迷失在其中,吃过苦受过罪,懂得世事艰辛的他们,却很清楚这一切的美好的表象之下,隐藏着的是同门之间的明争暗斗,一旦他们精进落于人后,显得资质不过尔尔,那一切的浮华也将随之烟消云散。
所以,他们即便天资卓越超群,仍是勤勉苦修。
皇天不负苦心人。
他们兄弟俩在乾元宗内,分别于符道与剑道独占鳌头。
贺承锋在没败给柳寻之前,在同辈当中,便如那冉冉升起的朝阳,将来注定光芒万丈,成为大禹举国瞩目的新一代剑魁。
原本他想踩着柳寻这块垫脚石扬名立万,谁知那根本不是一块垫脚石,那是一座不可翻越的大山。
然而,他败了。
他渴望已久的这份荣耀,只能拱手相让,可是柳寻偏偏还不稀罕,人家志在大景,志在入品剑仙。
这无异于杀人诛心。
即使柳寻跌落至六境,褪去一身荣耀,但剑疯子柳寻之名,却仍旧流传于世,牢记在同一辈剑修心中,他贺承锋此生注定只能当个老二,他的大禹剑道第一人之名,终究还是名不副实。
当年的柳寻近乎于神,他只可高山仰止。
他何尝不想跳出大禹,去瞧一瞧外面的山河,可你柳寻又怎知,当年那一败,他输得有多惨,荣耀尽折便算了,连他一身的锐志与豪情,都荡扫一空了。
贺承锋将这一切的悲剧,尽归咎于柳寻,所以今日柳寻必须死。
柳寻的一再无视,令他杀心乍现,他寒声道:“自本道握剑的那一刻起,便发誓,此生除了兄长之外,绝不再允许任何无视我。
以前的你惊艳无双,兴许我入不了你的眼,可如今的你没有资格无视本道。”
柳寻嗤笑道:“真是可笑,你来者不善,难不成还要老道对你笑脸相迎,客客气气?”
贺承锋眼中杀意凛然,沉声道:“本道知道你不怕死,但若你能对本道摇尾乞怜,本道也不介意赐你个痛快。
可你偏要找不痛快,那本道便如你所愿。”
柳寻淡笑道:“老道很清楚,六境与九境之间的鸿沟,绝非是靠剑法便可弥补的,更何况我灵池枯竭,更是不堪一击。
但你要杀我,当真思虑清楚了?
你就不怕遭大禹剑修的贻羞,你乾元宗又是否扛得住流云观的怒火?”
贺承锋冷笑道:“大禹剑修一群乌合之众罢了,你我之下,又有几人能登得上台面?
况且成王败寇,古来如此,谁敢耻笑?
谁敢笑,本道就杀谁。
至于你那缩头乌龟般的流云观,我乾元宗又岂会惧之?”
柳寻道:“老道下山时,掌门师兄交代甚多,所言无他,就是叮嘱老道,若是遇难了,便老老实实去赴死。”
“你师兄倒是识趣!”贺承锋笑道。
柳寻似笑非笑道:“师兄说,若是我死在乾元宗门人之手,那他便蹋碎乾元宗。”
“好大的口气,他也不怕风大闪到他的舌头。”贺承锋不屑道。
柳寻如是说道:“师兄说如若对方不信,便
>>>点击查看《山河风流》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