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地望向柳道长,全然不知柳道长的自信从何而来,搔首问道:“柳道长,当真很简单?”
柳寻拍着少年肩膀,笑道:“此事于元少侠而言,便如吃饭一般简单!”
元来这才愁眉舒展,心头悬着的大石,顿时释然,拍胸笑道:“小子别的不敢说,但论吃饭,至今未逢敌手。”
诸人听了,无不想笑。
柳寻亦是忍俊不禁,虽说这个比喻有些夸张,但对于已经身为灵符主人的元来而言,确实不难。
元来询问道:“小子进去之后,该如何做?”
柳寻在元来耳畔,细声言语了一番。
贺承锋瞧在眼里,不屑偷听,轻蔑道:“故弄玄虚!”
元来听完,先是一阵愣怔,随即愕然地望着柳道长,一脸的难以置信,苦着脸说道:“道长莫不是开玩笑吧?”
柳寻莞尔一笑,摇头道:“此事关乎老道性命,岂会儿戏?
元少侠依老道之言照做便是,如若不成,老道也就只能就此认命了。”
元来叹声道:“道长放心,如若不灵验,小子便多做几遍,哪怕头破血流,也无妨。”
“辛苦元少侠了。”柳寻抱拳谢道。
元来行至金光前,未做停留,直截了当地一步踏入神威之内,步伐稳健如常,神色闲适恬然。
老百姓痴然地呆望着,身子情不自禁地跪了下来。
他们本就将元来奉为神人,见此一幕,眼中的敬畏之色,更是显露无遗,甚至已然打定主意,这次就算县君老爷,再次以关押牢房恐吓,也誓死不起来。
殊不知,郭县君也瞧得失神,根本无心思管他们。
贺承锋见状,心下虽然很讶异,但却神色中却没流露出分毫。
他身旁的徒弟,眼界与心境皆不如他,脸上焦急万分,片刻便沉不住气,忧心道:“师父,这……”
贺承锋不悦道:“如此慌张,这不是给为师丢脸吗?
莫急,此时论输赢,还为时尚早呢!
进去了又何如,你看那道童不也安然地躺在地面吗?
器灵讲究滴血认亲。
只要那张神符上染有他们的鲜血,器灵便不会伤及他们。”
柳寻称赞道:“没想到贺道友对器灵的了解,竟是如此之深,正如你所言,小徒被那蛛妖所伤,鲜血不慎染到神符之上,符灵被迫将其认为元少侠的亲近之人,才释放神威救下小徒一命。”
贺承锋不知为何,听了这一番赞言,总觉其中暗含讽刺之意,不由寒声道:“这世间修士,谁人不想自己的本命法器,能有朝一日启灵。”
柳寻颔首不语,望了一眼手中的争气剑,大拇指摩挲着剑鞘,会心一笑。
年轻道士沉吟须臾,仍是忍不住开口道:“师父,那神符在他徒弟身上不说,还在危难之际护着他徒弟,这无不说明他们与符灵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万一那符灵偏袒他们,那我们不是必输无疑?”
贺承锋寒声道:“你是觉得为师比你愚蠢吗?”
“徒儿不敢!”年轻道士惶然道。
柳寻摇头道:“贺道友你这当师父的不称职,徒弟不懂,理当谆谆教诲才是,何必惊吓呢。”
“本道如何教徒弟,用得着你来说教?” 贺承锋不悦道,目光瞥向徒弟,责备道:“为师平时如何教导你的?”
年轻道士回答道:“苦修勤练,参悟大道,乃一生之根本,闲暇时,也不得松懈,须去藏书阁观书,涉猎各方道门常识,切莫沾花惹草,儿女情长尤为误道,”
“乾元九脉,如今还剩哪几脉的女弟子,没被你祸害过?”贺承锋继续问道。
年轻道士霎时脸红,一脸委屈,却又言之凿凿地说道:“师父,弟子的名声虽然早就臭遍了宗门,但弟子从不曾祸害过任何一位师姐师妹。”
“若非如此,为师早就将你逐出师门了。”贺承锋冷哼道,继而又说道:“你若多看些道书,便不会问出适才那般无知之言。
记住了,这世间的人会说谎,但器灵绝不会,它们是生于道,属于道的一种化身,道是不会说谎的。
这世间的器灵,只听命于其主人。
唯有其主人命它说谎,它才会说,可一旦说了谎,此器灵立刻道殒。”
柳寻感慨道:“人拿嘴说谎,器灵却是拿命,所以,器灵比人更值得信任。”
贺承锋继续解释道:“金光之内的人虽听不到声响,但此符灵却可以,那位元姓少年郎若不是符主,符灵将受赌约的约束,无论如何都不可撤掉神威,否则与说谎无异,将道殒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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