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柳不同在一家茶楼。
秘密会晤了一个时辰后……多了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徒弟。
天色已暗下来,我决定今晚住在烈天坊,看看到底有什么冤魂孽障?
小烈我曾经也是个鬼呀,因此并不怕。
虽然还是有点发抖。
赶在关张之前,我找到长安城据说最高明的道士,给画了符,买了一大堆纸钱、朱符桃符什么的。那样美好的宅子要是住不得,那真是比坑了我十八万五千钱还要叫我难受!
顺便也买了一些梳洗用具,雇车折回半里亭。随处可得的秦汉古董装了满满一马车,挤得人都快要坐不下。但烈还是眉花眼笑的!
烈家人祖祖辈辈都像冬眠的熊,颇有囤积的习惯。爷爷们喜欢囤地皮,那我就来囤古董好了。
东曜市与平阳公主府仅隔了三四条街,而半里亭离这边也只有二刻钟左右路程。我坐着小马车,东颠西颠的,嘴里哼着小调。
“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
羞逐长安社中儿,赤鸡白雉赌梨栗。
弹剑作歌奏苦声,曳裾王门不称情。
淮阴市井笑韩信,汉朝公卿忌贾生。
君不见昔时燕家重郭隗,拥彗折节无嫌猜。
剧辛乐毅感恩分,输肝剖胆效英才。
昭王白骨萦蔓草,谁人更扫黄金台。
行路难,归去来。”
那前头赶车的老头子虽然听不懂,还是竖起大拇指,赞了又赞。
但听得前面有人喝道,“前面何人在此吟唱?”
“谁在那里鸡毛子吼叫?”我掀开帘子,不答反问。老娘在此吟诗,碍着谁了?
“请问姑娘是?”
那娃娃脸的男子一楞,见车帘掀开,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姑娘蹦出来坐在马车辕上,两脚丫悠闲地晃啊晃。
她虽然年纪还小,但是如川岳般起伏分明的绝美轮廓,孕育天地灵气而生,不施脂粉的玉容出尘脱俗,眉毛修长,自然弯曲,稍稍的有一些拔高,显得气质分外地自信、明艳,柔美中散发咄咄英气。明亮深邃的眼睛顾盼生妍。那肩若刀削,蛮腰一捻,纤秾合度,肤色晶莹如玉。着一袭红艳艳的长裙,头发用一根丝带简结地挽起,更显体态轻盈,姿容美绝。
一时间惊为天人!竟忘了自已要做什么?
“窦北风,什么事?”
四匹马拉的双辕车停了下来,赶车的侍从上前耳语几句,重重珠帘被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掀开。隔得太远,并看不清车内人的相貌,倒是觉得有一道凌厉的目光扫过,盯得我一哆嗦。气势也有点垮下来。
“小姑娘,这路太窄了,你让让,让我们先过去。”窦北风面皮通红,不过还是不得不担当起清道夫的责任。
我也不由打量着这二十来个虎背熊腰的男人,要是他们行起凶来,我一个弱小人类可没有逃跑的把握。只好诌媚道,“嗨,帅哥,打个商量,让我先过如何?你看你们这么多人过去要好长时间,我们一辆小车过得快一些。”
娃娃脸还没有说话,一旁留着落腮胡的大汉就吼了一嗓子,“放肆!”
好像我这句话有多么大逆不道一样?男人不就是要有绅士风范吗?像这种小事,女士优先也不为过吧?
而我显然高估了古代男人的受教育程度,以及低估了其战斗能力!
赶车老头早已吓得屁滚尿流,很没意气地丢下我撒丫跑了。
落腮胡目露凶光,“让开!”
我一个趔趄,差点狗吃屎跌在地上。泥人也有三分火气,狗急了还会跳墙,何况口碑本来就差的小烈同志,闻言怒了,“你看我又瘦又小,怎么拉得开这马?瞪?瞪什么瞪?圣贤有云:好男不跟女斗……喂!别过来啊!是好汉的就单挑……”说到后来,我的声音有点颤,腿有点抖……干什么?群殴呀?对方显然不明白单挑的含义!
说不定劫财又劫色……
“臭老天我鄙视你!要不是把我扔在这个狗不生蛋的年代,怎么会这样倒霉!”
天空一道炸雷,闪电映得西天上倒挂的咸蛋黄更加惹眼,触目惊心。
我一道冷汗,从脑门流向脖子,惊慌地掩了嘴。那群彪形大汉也愣了愣神,不过这没妨碍他们抬起我的小马车,和小烈同志一起,哐当哐当,扔进道旁的草丛……
我惊恐地大叫:“乱丢垃圾乃是不文明行为啊——啊——”
小马车着了地,四个轮子竟收势不住向下坡滚去,碰!
撞在突起的岩石上,还好马儿死命拖住了脚,安全着陆。由于那巨大的反冲力作用,又也许是小烈同志的臀部弹性太好,竟飚高而起,射向天空。一记“屁股着地,平沙落雁式”,眼看就要滚下山坡。徒留下“哇——哇——哇——”恐怖的满空尖叫……
“小心!”
“小心!”
……
三道人影蹿出来。
窦北风一夹马腹,马儿朝前方直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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