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卑微。
看见她深情的此刻,于是更恨自己。
只有一遍遍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我是真的对不起。
以为方菲会原谅自己,是的,即使是知道了我和君生的真相,她也一定会,我笃定她会。因为即使痛彻心扉,她都会祝福我和君生。我却依仗着我们的友谊以为自己可以向她要原谅,要祝福,要…心安理得。
所以现在得到惩罚了,她走了,用最哀婉的方式惩罚我的自私任性,惩罚我的不坦白。离开,丢下我们,丢下这个美好的世界,从此孤独沉睡。
与她相比,我拥有的实在是太多,从小就生活在幸福而完整的家庭里,有爱我伴我的家人,甚至第一次爱上的君生,都一样的回应给我至爱,我拥有这样的人生,太奢侈了。
她那么珍惜我,珍惜君生,我们给的温暖她都加倍回报。或许到最后没有让她知道事实真相的离开,尚且是老天的最后一丝仁慈。既然我没有选择早些坦白,那么这一切就该永远埋葬掉,随她一起的,还有我和君生那尚来不及正视的,不敢揭开的感情。
整理好所有的东西打包,也收拾好她的许愿瓶,把星星全部装进手提袋,还带走她厚厚的一本日记,这是一本我绝对没有勇气翻开的日记,因为上面一定记满了我们快乐的点点滴滴以及她对君生的满腔眷恋,这是些要一起埋葬或尘封的东西,却也是这一切曾发生过或存在过的唯一证据啊,感情的东西。
我走出房间,让其余一切都尘归尘土归土吧。
在楼梯转角处,君生安静的站立。
可是我看着他,不能动,他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只有眼神稍漏心慌,或许他心痛,或许他害怕,也或许…可不管他想什么,都不可能了,看着他,我多么想像以前一样去汲取温暖,我知道,在那副怀抱里,依旧会让我找到熟悉的安心与幸福,可是我不能。除了自己承受孤独,除了自己独自疗伤外,没有别的选择。而君生的温柔,对我来说已经是一种罪。
走过去看着他,把日记本递过去说:“以前,你不能回应她的感情,至少在她死后,你应该接受了,好好珍惜,我与你一样,用我今后的生命,好好的赎罪。”声音仿佛从肺里挤出一样,沙哑的丝毫没有生命力,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这个我深爱着的男人,做出这个晚了许久却不容改变的决定。
没有流泪,因为我知道,眼泪只能让他更自责。自责,我一个人来背负就够了。
绕过他离去,直直走下阶梯,走进阳光里,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我立定,他在身后用低沉而缓慢的嗓音说:“如何,能原谅我?”那样的声音问出的问题让人觉得绝望而不是期待,他是知道结果的,却还问。
转过身来看见他,依旧是瘦削笔直的身躯,依旧是温柔似水的眼神,却让我感觉到愤恨。
“为什么要这样子?为什么你总是这样子,你明明没有错,又为什么要我原谅?难道是看我欠的还不够多吗?难道是看我背负的罪还不够深吗?”他的脸色一分分变得苍白起来。
似乎微微的张了张嘴唇,终究还是没有发出声音。
“不是不能原谅你,而是不能原谅我自己。”
说完的那一刻,我觉得心痛如绞,明亮的阳光铺天盖地,白晃晃的却似十二月的冰天雪地,刺骨寒冷。
我没有回头,艰难的走出他的视线。
后来他说,那一次是他见过的我最不像一个19岁孩子的一天,后来他说,我说出再伤人的话他都没有生过我的气,后来他说,他只是很心疼我明明也心疼着他,却硬撑着说出伤人的话,后来他说,看着我纤细孤单的背影,却背负了满满的哀伤离去,他也一样觉得心痛如绞。
原来人真的会在瞬间变老,因为,心,就这样死过一次。
本不该再回来。就在那晚。
新学期才算刚刚开始,我却已经有了厌学的情绪,就算埋怨过老天的不公平,可他还是帮我换了一个全新的环境,在这个十分古旧的校园里,没有任何地方,有任何关于和君生抑或是方菲的记忆,我的痛,随着时间总会一点点好起来。
日子也依旧一成不变的过着。除了方菲刚出事那几天请了假,之后回到这里,两个星期都没有出过校门。
忘了有多少天,自己吃过几顿饭,也忘了有多少个夜,自己又合了几次眼,只知道是周末了,宿舍的人几乎走光,只剩下我和另一个不熟的女生。
幸好还没有失去神智,简简单单的对话,还是融入了新的集体生活,互不干涉的成了室友,我过得空前的自由。
还是黄昏的时候,我往学校的书店走去,记得以前小时候不开心了就看哆啦A梦,所以想去买漫画,想看我熟悉的漫画,做熟悉的梦。
这个书店并不算小,学校拨了一个接近阅览室大小的房间来开书店,很宽敞的地方。
我在一排排书架间穿梭,据说这里的书比图书馆里的书都要齐全很多。
我在找我想要的漫画。
可是店员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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