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能为力。杨柳的嘴角动了动,最终还是选择沉默。
我又问道:“我注意到你说的全是体型不大的老鼠,你见过体型巨大的怪鼠吗?”
王村长摇摇头,但他说村里至少有十个人亲眼见过,其中他的公司员工张阿水和张充就是其中之一。正好张阿水就在办公大楼不远处的花木基地工作,王村长便打通张阿水的手机,让他到董事长办公室来一趟。
不多时,一个头戴草帽、脸色黝黑的中年农民闯进来,从他气喘吁吁和额角上的汗珠可见,他是跑步上来的。经过王村长的介绍,我们知道中年农民就是张阿水。张阿水熟练地从饮水机上吸出一杯矿泉水,坐到我们的对面。王村长发话道:“阿水,朱警官想了解大耗子一事,你将那晚见到的情况告诉他。”
张阿水不擅言辞,在我们的再三提示下,他才把见到体型巨大的老鼠的经过叙述完整——去年8月的某天晚上,彩霞满天,他从花木基地下班回家,路过村边的一棵古榕下,看到一只体型比大肥猪还大的怪兽,叼着一只鸡不慌不忙地打眼前走过。他以为自己眼花,于是紧跟上去细看,怪兽也回视他几眼,似乎在向他挑衅。他拿起一块石头,朝它掷去,怪兽才纵身一跳,窜入马甲子绿篱笆里,渺无踪迹。
“那只怪兽外形极像耗子,可我从未见过耗子的身体有这么大。”张阿水用这句话作结。
王村长补充道:“阿水见到的耗子比猪还大,而张充看到的却将近有牛那么大。***,这年头,肉猪不见长,倒是耗子在疯长。”
我看再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于是提出要到村里村外老鼠常出没的地方走走。王村长表示很乐意当我们的向导。我知道王村长是个精明人,他现在的首要任务不是发展经济,而是如何灭掉阻碍经济发展的鼠祸。他知道我们是专门来对付老鼠的,所以非常配合我们的工作。
我们先到蔬菜基地走走。王村长介绍说蔬菜基地占地面积为三百亩,种植模式分大棚现代化和传统露天栽种。他晓得我们毕竟不是来参观菜园的,因而点到为止,直接带着我们绕开菜园,从成排的火棘边穿过去,到一条已干涸的沟渠上。
他指着干渠说:“你们看,大白天,耗子真他娘的大胆,大摇大摆地跑来跑去。”
干渠不长野草,裸土光滑平整,鼠粪堆积如山,成群的老鼠在旁若无人地追逐嬉戏,一派升平景象。
“我的天,它们三五成群,做游戏荡秋千踢足球……把这条沟渠当作它们的娱乐场。”苏仲平夸张地叫起来。
他横了他一眼,笑道:“春天嘛!它们拖儿带女出来踏青,一家子其乐融融。如果是旅游团体,总得找上一二个导游。看,那边有二十多只,想必就是一个旅游团。”
“像这样规模的耗子旅游团,在村里村外随处可见。”王村长露出一副无奈的神情,“***,这成千上万的旅游团,每年不知糟蹋了我们多少粮食。”
杨柳蹲在地上,盯着沟渠里的鼠洞发呆。那鼠洞宛若藕孔,密密麻麻的,毫无隐蔽可言,或许它们从不在乎聚居村落被人类发现。
王村长说村里采取许多措施灭杀沟渠里的鼠群,比如曾收集干牛粪,点燃后塞进鼠洞里实施烟熏;也曾用喷雾器喷洒汽油,将整条沟渠的老鼠焚烧,上演一出“惨无人道”的“屠城”惨剧。但老鼠的繁殖能力惊人,不出几个月,沟渠又冒起一批新老鼠,可谓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接着,我们又走访了几处鼠害深重的地方,都与沟渠的鼠祸差不多。杨柳以一个专家的眼光,对王村长提出治鼠的整改措施:一是投放大批蛇、鹰,人为干预修复新地村的生态链;二是保护环境,降低养殖污染,保持生态平衡。
午后,我们怀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了新地村。
新地村的老鼠泛滥成灾是事实,然而它与“鼠大如猪”,甚至“鼠大如牛”这些巨变有什么联系?是什么物质使它们的身体发生巨变?这些问题一直困扰着我,难以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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