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一翰刚才去拖双头羊,而双头羊还伏在地上哀鸣,他却失去了踪影,真是怪事一桩。我带着大家边呼喊着他的名字边四下里寻找。
突然,杨柳示意大家停止呼唤,她说听到了呼救声。我侧耳细听,的确有个声音从风中传来,若隐若现的,好像来自于地底下。与此同时,卢艺在另一边大叫起来:“这儿有个洞,声音是从洞里传出的。”
洞口正好在双头羊的身旁,洞里滑下许多枯叶,毫无疑问,韦一翰刚才去搬动双头羊时,一不小心掉下洞里去。果然,洞里传出较为清晰的说话声,我们都能分辨出来是谁的声音。
我把绳子取出来,抛下洞去,向下喊话:“一翰,拿好绳子。”
不一会儿,洞口露出一个脑袋,韦一翰不用绳子,自己爬出来,令我们大跌眼镜。原来洞穴是斜下掘成,斜角只有约二十五度,可自由进出。他的双手和衣服上沾满黄土和一些黑糊糊的东西,臭不堪闻。牛志信捏着鼻子叫道:“不会是阎王爷嫌你资历浅,不肯收你,将你浸一通粪水后又打包发回吧!”
韦一翰当仁不让地回敬道:“阎王爷哪会像你,他那么爱清洁,对客人都淋浴更衣,礼送出境。不同某人,说话满嘴喷粪。”
“那你解释身上的臭味来源。不要告诉我,你一不小心沾上唐宋时人的古董粪便。”
杨柳蹙眉道:“他身上沾的是鼠粪,这个洞穴就是鼠洞。”
洞口约二米见方,是个大洞,能从此洞出入的绝非一般的老鼠,必定是庞然大物。洞口还残留着爪类动物的爬痕,我蹲下身子,用手在爬痕上丈量一下,心里登时升起一股凉气。从足迹上看,洞里的主人应该是体大如牛。
杨柳建议道:“我们下洞去捕捉怪鼠。”
全场立即噤若寒蝉,我的手下都把目光投向我,等我的决定。捕捉怪鼠,谈何容易?一般的手枪都奈它无何,警棍自然是无法使它俯首就范,想生擒它难度非常大。不过,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针对怪鼠,现在有一个与它短兵相接的机会,又岂能错过?经过简单的考虑后,我一锤定音:“下洞。”
我把人员分成三组,我和牛志信在前开路,韦一翰和卢艺殿后,苏仲平在中间保护杨柳。随着一声令下,我身先士卒,端着机枪第一个跳下洞去。地洞里很暗,伸手不见五指,我忙打开警用强光手电。地洞深邃,看不到尽头,但很宽敞,我估计高和宽都有1.5米,只稍为弯腰就可畅通无阻。地面较为光滑,洞墙为老鼠的獠牙所凿,凹凸不平。端着枪在地洞里穿行,我不禁想起电影《地道战》里的情景。就让我们体验一下革命先烈在地道里跟强敌周旋,伺机打击敌人的壮烈情怀吧!
我要求大家紧跟着,不要落单,队伍不长,可前后照应。由于地洞里的情况不明,随时都有不测风云,我们只打开两支手电,殿后的卢艺提着一支,其余人都端着机枪,子弹上膛,准备随时射击。我与牛志信并排走在前头,他的机枪平端着,一遇风吹草动,无庸置疑,打响第一枪的定是他。
我们不紧不慢地走着,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在我看来,每一分钟相当于几个月那么漫长,根本体验不到古人说的“洞中方七日,世上已三年”的惬意。苏仲平在身后轻声对我说:“皇上,鼠洞怎么有这么长,只怕我们误入群鼠窝,说不定它们正在集会狂欢。”
我回头白了他一眼道:“你怕了吗?老鼠建窝也要讲究风水堪舆,岂能胡来?人类出外劳作都要坐很久的车,鼠洞长点无可厚非。咦!要是它们在途中设置个驿站什么的让我们住店打尖,那该多好。”
“铺上红地毯,抬着大轿来接送更合乎皇上你的身份。”苏仲平讥讽道。
杨柳道:“朱队,这里有点不正常。老鼠打洞的本领是与生俱来的,然而这样一个大洞需要多少人力和时间却没法估算,聪明程度接近人类的老鼠,它们必定会考虑人工成本。我看这个地洞一定存在古怪。”
专家开了口,我这才紧张起来:“你认为会是什么古怪?”
“我也不清楚,也许像苏警官说的,是个群鼠窝;也许里面藏着什么不为人类所知的事物。”
我于是和苏仲平商量一下,便命韦一翰到前头来。如果遇到群鼠或未知事物的攻击,我们就集中火力点射,即便没能将它们全部消灭,也可赢得时间从容退却。
我们继续前行,十分钟后,地洞骤然变大,我们都可直身行走。我用手电环照四壁,大吃一惊,我们身处的地洞有半个足球场般大。地洞里由许多方木垒成,用成材木料近千立方米。如此一个大洞府,最先在我脑海中出现的一个词儿是“墓室”。
这时,所有的手电都打开,我们分头查看。这里也许是椁室,共有四间,各室均为长方形,用隔板隔开,隔板下部有方形小洞相通。棺椁放置在东室,为二重木棺,制作相当考究,外棺用青铜柱构成框架,其间嵌入木板,四周置铜钮。北室和中室放置的木棺有二十多具,规格相同,可能是陪葬棺,想必是墓主生前的近幸侍妾,以“赐死”的形式随葬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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