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胡蔓媛的手指看去,前面约一千米处的一个小山坡,果然是血红血红的,像血染一样,红遍山野,广袤无际,十分壮观。我们都伫足引颈,为那漫山遍野的血红而发呆。接着大家纷纷猜测那是些什么东西:有说是一片红草地,有说是一个枫树林,更有人说是一块面积极大的红土壤……
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都说实践是检验一切真理的唯一标准,大家站着胡乱嚷嚷什么,快上去看个明白。”韦一翰说罢,带头上去探个究竟。
好奇心人皆有之。队员们宛若一群为旅游而旅游的游客,一时忘了周遭的危险,蜂拥而上。我想阻止他们已来不及了,只好提起枪,将子弹上膛,边跑边警戒,随时做好应对任何危险的准备。怪鼠是狡猾而凶猛的敌人,它们躲在暗处,任何一个疏忽大意都会给它们造成可乘之机。
我们跑到血红处,没有遇到怪鼠突袭,因而松了一口气。当我从过度的紧张状态松懈下来时,才听到大家在惊呼、在赞叹,显然是受到外界的刺激。
横亘在我们眼前的是一个大花园,恰如一片燃烧的海洋,大片大片的火红,冲天而起,把天地都染成红色。那妖异浓艳得几近红黑色的花朵,发出令人触目惊心的魔力,将人们的视线吸引过去。大家都呆站在一边,脸庞被花海映照成红彤彤的,眼睛在花丛中逡巡,一副如醉如痴的神情。我也被眼前的花海弄得目不暇接,像一个虔诚的佛教徒,膜拜于佛祖脚下。
我的脑中不断地闪现一些花名:大红花、红玫瑰、红牡丹、太阳花、杜鹃花……走马灯似的出现七、八种花名,以求对号入座。可这些花名刚浮现,就被我否决了,我觉得眼前的红花太特别太不可思议了,任何世俗的花都没能对上号。
杨柳喃喃自语,如梦呓般只念着四个字:“曼珠沙华,曼珠沙华,曼珠沙华……”
曼珠沙华?按理说,专家是很理性的,她不断地念着这四个字,一定有其含意。曼珠沙华,应该是个名字,我好像有点熟悉,又好像陌生,一时之间记不起在哪听过。
胡蔓媛揉揉眼睛,忘乎所以地上前去抚摸着血红的花朵。杨柳急忙把她拉回来,可是慢了半步,急得她直跺脚:“鳞茎有毒,不可乱动。”
“有毒。”胡蔓媛连忙拍手,想把沾在手上的花粉拍掉,“这是什么花,这么美的花怎么会有毒的?”
“不祥之花,不说也罢。”
苏仲平转头盯着杨柳,那眼神是直勾勾的,怎么看都像一个色狼,他问:“什么不祥之花?杨小姐,我从未见过如此艳丽和壮观的花。”
这些妖艳如血的花勾起我的兴趣,我也很想知道花名,因此也用渴望的目光盯着她,当然我的眼神含着求知欲,不像那家伙,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
杨柳没法,只好“缴械投降”,她避开我和苏仲平的眼神,脸朝着冲天红阵说:“这是曼珠沙华,我们叫它彼岸花,传说这是冥界唯一的花,血红的花像地毯般铺满黄泉路,为逝者引魂,故又名幽灵花、地狱花。”
冥界引魂之花,充满诡异气息,果然是不祥之花。今天怎么净是遇到些不祥之物,先有幽灵谷,后是彼岸花,真是倒霉之极。若非我们不相信鬼神,真以为入山以来就不断地遇见一些不祥之物,此行定然凶多吉少。不过,对于凶险,我们不怕,面对凶残而又不为人类熟知的怪鼠,我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
杨柳在同伴们的再三要求下,把彼岸花的一些传说娓娓道出。彼岸花的日文别名叫做曼珠沙华,是来自于《法华经》中的“摩诃曼珠沙华”。传说彼岸花自愿投身地狱,被众魔遣回,但仍徘徊于黄泉路上。众魔被它的真诚感动,因地狱里不能生长花朵,便同意它开在黄泉路上,给离开阳间初来乍到的灵魂当向导,指引灵魂直通幽冥之狱。彼岸花是生长于冥界三途、忘川彼岸的接引之花,传说花香有魔力,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即便喝过孟婆汤而前尘尽忘准备投胎的鬼,如果又闻到彼岸花的香气,就没法将前世的记忆抹掉。
彼岸花只开在冥界,是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因此它有着与阳间的花卉不同的特性,彼岸花开在生死的彼岸,花开时看不到叶子,有叶子时看到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因花与叶不能同时见世的性质,人们便把一种失之交臂或人鬼殊途的爱情叫做彼岸花之恋,并引用佛经说:“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由于彼岸花是黄泉路上唯一的引魂之花,它的美,也是妖异、灾难、死亡和分离的不祥之美。
队员们都聚精会神地听彼岸花的一些传说,四周静得只剩杨柳一个人的声音,看来大家都喜欢听这些破事儿。引魂之花都是人们所不熟知的事物,人们对它充满新奇和期望,尤其是杨柳用动听的声音作煽情的演说,更令抽象的东西形象化,虚假的事物真实化。我担心他们听了之后,会把这黄泉路上的引魂之花当真,惹来不必要的恐慌。
果然不出所料,牛志信第一个出来发难,哭丧着脸说:“都说彼岸花是阎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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