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此行进山的任务是寻找怪鼠的贼窝,昨日奔波了一天,毫无收获。昨夜再见鼠点灯,并遇到怪鼠袭击,初看是坏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现在想来,应该算是好事。大群怪鼠现身出来,说明它们就躲藏在身边不远处,省得我们不着边际地胡乱追寻,至少我们往后的工作重点就在身边做文章。
大家吃饱后,马上整装出发,向鼠点灯的方向搜寻过去。怪鼠是智鼠,但智力哪能跟人相比。至少它们不会玩什么阴谋诡计,否则一路上它们就会设下重重阻碍。可是凭我的直觉,甚至没有感觉到它们躲在暗处窥探。
苏仲平也作如是观:“真怀疑这里从没怪鼠出没过,我们是群游山玩水的观光客。”
他的话有点道理,但不完全正确,鼠点灯的地方一些树木的枝条被强力折断,地上被踩出无数的怪鼠脚印,小树、藤蔓和野草被毁坏得体无完肤,犹如正经历一场大风暴的洗劫。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老鼠屎尿骚味,混杂着淡淡的松脂气味,经久不散。之前,我曾对鼠点灯的燃烧材料很感兴趣,苦于没到现场查看,没有第一手资料供参考。现在看来,鼠点灯应该是松脂,只有这东西它们才能随时随地取来点燃。可打火工具是火柴还是打火机?却无从得知。我一时兴起,便让队员们在地上找一找,看有什么蛛丝马迹。
队员们把这块地翻遍了,遗憾的是,鼠点灯的打火工具还是一个谜。学会用火是人类走向文明的重要标志,那是其他动物难以效仿的。怪鼠居然能“究天人之际”,弃鼠道学人道,步人类的后尘,成为地球的另一个主宰者。越想越怕,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正在我浮想联翩之际,负责放哨的冯子修突然叫道:“头儿,快来,前面有只怪鼠。”
队员们立即提起枪,跑到冯子修的身边,举枪对着前面,如临大敌。
前面三百多米的树林里,枝叶摇曳处,一只体大如牛的怪鼠露出头来。它慢腾腾地向我们这边走来,从容不迫,宛若闲庭散步,作温顺休闲状。
李豪挨近我,狠狠地道:“头儿,打死它吧!”
未待我回答,苏仲平就抢先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它是个引路使者,打不得。”
我转头望他一眼,与他相视一笑。未到开饭时间,我们不需要怪鼠肉,现在最需要的是向导,一只能带我们到鼠窟的带路鼠。不过,如何才能使怪鼠乖乖地带路呢?
现在别看它气定神闲,一惊动它,它便逃之夭夭,在沟壑纵横的伏龙山里,就是飞毛腿也休想追上它。让它来带路,简直是异想天开。
我皱着眉头道:“你没听到它边走边哼着流行歌曲吗?那情态十足就是去相亲。它哪肯不办正事,来替我们引路,何况人家鼠姑娘还在老地方等着呢!仲平,你说,如何才能令它心甘情愿地作起引路使者?当然,它视钱财如粪土,别指望拿钱财去收买它。除非另辟蹊径,使用美人计。”说罢,我故意望向胡蔓媛。
胡蔓媛笑骂道:“你们两个人说话像猜谜一样,令人费解。尤其是头儿你,什么怪鼠相亲,为什么不是来下战书,该不会是你刚见过鼠妈妈,知道它儿子要去相亲呗!”
其他的队员都轻轻笑了,只有苏仲平垂下头,喃喃自语:“要是我有圣姑任大小姐盈盈的三尸脑神丹就好了,不怕怪鼠不俯首听命。”任盈盈是金庸小说《笑傲江湖》的一个人物,我们自然是没法跟她讨要三尸脑神丹,他只不过在痴人说梦。
没法控制怪鼠,就是无作为。
杨柳一直沉思默想,见大家不搭腔,这才对我嫣然一笑,献计道:“朱队,把怪鼠的一条腿打伤,它便跑得不快,也许我们不会跟丢。”
韦一翰附和道:“头儿,杨小姐这办法好。”
我瞧一眼杨柳,对她赞许地点点头。她往往在关键时刻为我排忧解难,令我对她的依赖与日俱增,这不知是喜还是忧?
苏仲平立时精神振奋起来,拍拍我的肩,笑道:“打怪鼠的腿还得依靠你,你向来都是心狠手辣的。我看,还是打伤它两条腿,一重一轻,它跑起来就不快了。”
诬蔑我“心狠手辣”,我大为不满,抗议道:“别中伤一个好青年。看看你,一肚子坏水,还要打怪鼠的两条腿,比起你来,真是小巫见大巫。”话说回来,我也赞同他打伤怪鼠两条腿的意见,尽管那是一个坏主意。
如果不受干扰,百米之内,别说是怪鼠的一条腿,就是小老鼠的一条尾巴,我都能做到弹无虚发。因此,要把怪鼠的两条腿打成一重一轻,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我心里正盘算着打怪鼠哪些部位,才能造成重伤或轻伤。心念之下,不禁喟然长叹——苏仲平说得不错,我的确心狠手辣啊!可这种狠劲是在残酷的敌我斗争中不得不为之的,与凶残的怪鼠周旋,玩的就是生死游戏,稍有怠慢便会被淘汰出局。
怪鼠不知是懵懂无知还是目空一切,径直朝我们走来,居然是不躲不闪。
我端起枪,屏气凝神,瞄准前面那个狂妄的庞然大物,只要它进入我的有效射程,那它便会抱恨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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