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的风景很美,可是每日里骑马从呼啸来去,紧张的关注着马的速度和扬起的灰尘,由于路途遥远,补给点之间相隔甚远,每日的食物都被严格控制,几天下来,再美的风景也不如一个热腾腾的馒头更能吸引自己,偶尔会想起在帝都时自由自在的日子,招摇过市,永远不用担心下一餐食到的,仍然是面饼。
和同学们的关系缓和了许多,相处得久了,再没有人刻意的围在自己周围指指点点,最初的兴奋过去后,一切都回到了从前,只不过是拉长了时间的夜间行军,百无聊赖的日子,最盼望的,是每天的傍晚,武昭从怀里掏出阿宁给自己信的那一刻,总是觉得那个时候,周围的一切都美得耀眼。
连续的行军过后,已经疲惫到了极点,这天下午,没有轮到值守,紧绷的神经猛的放松下来,竟然觉得累得连眼睛都睁不开,强打着精神,看着面前的土路,此时已是中秋,昨夜下了一场雨,道旁的树叶已然微黄,偶尔有动物从林间蹿出,带着树木的清香飞奔到道的另一边。
还记得很小的时候,有一次爹带着自己到城外玩,依稀是这样的景致,爹买了一个风筝,那天的风小,爹拉着线跑了很远的路风筝都没有升起来,线却断了,自己跑下河岸去捡风筝,那时,河岸边的草淹没了脚踝,爹知道自己害怕,就一直站在河堤上向自己招手,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印象中,爹一直很胖。
朦胧间,听声震耳的惊叫,挣扎着睁开眼睛,自己却侧身躺在地上,胡文归满面涨红,正手忙脚乱的想要将自己从地上拉起来,“怎么了?”
“刚才你突然从马上掉下来,吓了我一跳,幸好马跑得不快,伤了没有?”
从地上爬起,左边的脸颊火辣辣的痛,伸手摸了摸,没有流血,想只是擦伤了,正在拍自己身上的灰,武昭已疾驰而至,“甄照,胡文归,磨蹭什么?还不快上马。”
虽然马不高,可是自己是俯身跌下,摔得五体投地,浑身的骨头就像要断裂一样,几次都没有跨上马,胡文归看着队伍越行越远,急得团团转,正要催促,一转身,甄照却坐在道旁,看样子是不想走了,急得直跳脚,又不能恶言催促,勉强挤出一个自认为还算和善的笑脸,“甄照,是不是摔痛了?”
“胡子,你先去,我休息一会儿再赶过去。”
休息?一会儿?如果这句话是从别人口中说出,自己早已飞身上马,连头都不会转一下,可是这位甄照大哥,是宰相大人介绍进的学校,与西门宁关系好得异常,柳舞飞和侯拜罗吃了那么大的亏,整日对他还是笑逐颜开,如果换成自己……,这些也都好说,最可怕的是他连宁无炎都敢蔑视,听说前些时日发火,差点儿把七香宝车的车门摔坏……。
进学校的时候,有同乡的教官私下曾经训戒过,在帝都,有的人是需要回避的,例如说那些王公贵族,例如说那些名媛淑女,最最应该回避的,是宁无炎和西门宁,唉,自己的命怎么就那么苦,这学校几千人,武昭偏偏把甄照这个烫山芋分为自己的伙伴。
用大树叶捧着水,一边在心里埋怨,一边走回道旁,“甄照,来喝点儿水吧!”
看他喝完水,正筹谋着怎么让他动身,他突然轻声道:“胡子,对不起。”
这,这,怎么都已经傍晚了,太阳还这么大,河水声拍击河岸的声音太大了,所以自己一定是耳鸣了,正要大力的清理耳朵,甄照已经站了起来,“胡子,对不起,如果你不是我和一组,就不会这么惨,每次都被武昭教训……。”
这,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升起的,一定是自己早上起晚了,没有明确太阳升起的方向……。
“胡子,走吧!咱们再不走,武昭又要回来了。”
走了五步,胡文归一拍自己的大腿,一定是刚才甄照从马上摔下来,头摔昏了,感慨良久,一股黄尘滚滚而来,武昭果然回来了,心底一寒,转过头,甄照显然没有注意到来人,只是皱着眉、苦着脸抚着身上的痛处,“甄照,惨了,武昭回来了。”
“别怕,他不会怎么样的。”
只觉得自己再和甄照呆一下会,热泪就会夺眶而出,那个人是武昭啊!
浑身颤抖的看着武昭满面怒气的疾驰到面前,拉马立住,虽然怕得直抖,仍然对他的骑术佩服加羡慕得五体投地,“甄照、胡文归,你们干什么?”
“我摔伤了,休息了一会儿。”
眼看着武昭的眉毛渐渐立了起来,吓得连话都说不出了,这个甄照,难道不知道武昭的性子吗?这般的顶撞,武昭非得暴跳如雷不可。
果然,甄照的话音一落,武昭已然做好以雷霆万均之势训斥他的架式,却听身后一阵悠闲的马蹄声响过,宁无炎施施然的打马小跑而至,看他的样子,好像是踏春的翩翩佳公子,来到近前,只是驻马在一旁,皱眉静观情势变化。
“回去!”
许是因为宁无炎在场,武昭的怒火终没有发泄出,只是拨转马头,如来时一般,闪电似的消失了,长长松了口气,有些害怕的看了看仍然驻马在一旁的宁无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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