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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红没 正文 落红没二十六?月色花间错(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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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仍是一曲蕉窗夜雨,时而平和雅致,时而浑厚浓重,时而洒脱飘逸。婉转的曲子,温柔亦残酷地撩拨着人心,不知道让多少人想起伤心往事。

    是思归的将士,还是期盼的妻女?是西湖边上雨中油纸伞下的青衣少女,还是茫茫人群里擦肩而过的翩翩公子?是思恋的苦楚,还是回忆的绵长?相信每个人心中的答案都会不一样。

    竹溪想起的,是深夜苍凉小巷尽头那一抹灯光,在飘摇的雨夜闪烁,那是夏阳为她留的,夜夜不息,她说怕她忘了回家的路。

    书墨的这首曲子,真是……

    无声的拭去睁角滑落的液体,她看向院子中间。

    桐木的古琴,银色的衣袂,没有表情的面孔,迅速翻飞的手指……

    该是梨花谢的时候了,一阵风拂过,落了的花瓣飘了满地,飘了满身,飘了满琴。

    他的身边,已然成了花海。

    而那碎碎的月光随着树梢偷偷渗入,更添一分朦胧。

    这一刻,竹溪觉得她看到了书墨的平和,明白了他的心事,懂了他想说的话。

    不过,也只是觉得。

    指风更疾,琴音更紧。一个长长的尾音过后,他双手按琴,琴音戛然而止。

    “这首曲子,是我娘最爱的。”他并未起身,只对着竹溪的方向如此说道。

    知道他是在和她说话,竹溪走到他面前,坐定,“很不错的曲子。”

    似乎近来大家都喜欢在她面前提起娘亲,比如慕玉,比如书墨。她不禁想问她是不是很老,让他们一见就想些娘亲。

    书墨轻轻抚过琴弦,竹溪没有看错,他眼眸里,竟满溢着温柔。

    “而这琴,是我父亲送给她的。”

    “真是让人羡慕”竹溪不再说话,只看着他。

    “他们很相爱,也很幸福。可却是因为这份异于常人的幸福,他们,失去了生命。”他的眼眸瞬间冰冷,抚琴的手变得不再温柔,甚至多了几分肆虐。

    “所以,我并不是不相信爱情,只是不想去拥有。”琥珀色的眸子闪出一抹金芒,他定定地看向竹溪。

    “我懂。”她亦看着书墨的眼睛,如此说。她相信她们会在各自眼中找到想要的讯息。

    他想让她知道,他并不是不相信爱情,不想有责任,他只是认为他现在不需要,爱情太累了,他懒得去接近,他宁愿一个人,去走以后的路,不必担心有天因为身边人的安全,失去了自我。

    她想让他明白他想说什么她都知道,而且比起跟他在一起,她也宁愿一个人,去享受以后的风清云淡,她也和他一样,享受孤独,所以,她自不会去纠缠他。

    二人相视浅笑,很好,协议达成。

    很久没有如此轻松的说话了,他们心情相似,都很不错,看来聪明人之间,真是好说话些。

    但书墨这时站了起来,所以他没有看到竹溪眼中的一抹纵容,一抹宠溺。

    她同样没有看到他眼中的一抹歉意,一抹怜惜。

    那么,所有的一切,会从这晚开始,在大家都不自觉的时候,变得不一样吗?

    “你医术很好。”他负手背光而立,语中带了一抹欣赏。

    她坐在琴前,拿一旁放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碰巧看过几个方子而已。”

    “你很聪明。”

    “碰巧跟你想的差不多而已。”这酒不错,书墨倒是会享受。

    书墨这时转身,看月下执杯独饮的竹溪,眼里除了欣赏,又有了一抹不解,这是第二次了,在同一个人身上觉得有些东西他无法看透。这种感觉他并不喜欢,却也觉得这种挖掘的过程很有趣。

    他现在如果看到自己看她的眼神,可能会吓一跳,因为里面有的,好像已经不只是欣赏了。

    竹溪自在,自得,不羁,在任何时候,做着自己想做的事,并不过分在意别人的眼光,别人的看法。书墨想,如果能一直这样活着,真是不错。

    看她自斟自饮,玩得不亦乐乎,脸上甚至都多了一抹绯色,本来要走的他,竟忍不住坐了下来,倒了杯酒给自己,与竹溪同饮。

    “你的琴弹得很好,”她越过书墨看见月亮的眼中,有了几分迷离。

    “让我想起了我的一个朋友。”一个在远方的朋友,很远很远,远到这一生,可能都不会再见到。

    书墨似是挑了一下眉梢,饮罢了杯中酒,淡淡地说,“你的情郎?”

    “情郎?”竹溪将视线转回到他的脸上,皱了下眉,什么情郎?转而一想,扑噗一声笑了。

    “不是情郎,你误会了。”真想不到冷冰冰的书墨居然也能说出类似调侃的话,虽然语气有些不像,也够让人惊叹了。

    刚刚她心里有些悲凄,脸上一定不会很甜蜜吧,那她那个样子,可以称之为想起情郎了吗?死了情郎还差不多!

    岂知这笑,让气氛顿时开朗了许多,二人你来我往,酒一杯接一杯的饮,话一句连一句的说,酒壶很快就见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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