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野果,又打了只野鸡烤了吃,竹溪终于记得那个病人了,顺手采了些对那少看的伤有用的药,她跟着书墨缓缓往回走。心想这里真是好地方,居然长着这么多草药,看来以后如果经常在城里的话,可以考虑到这里来采药了。
帮着书墨把少年带到一个避风的斜坡下,让书墨生了火,并且让他再去找些水,她则开始了对少年的救治,如今的情况,让他一下子痊愈不大可能,只有先把他的毒解了,压住他目前的内伤,其它的调养,只能等到有条件时他自己来了。
忙了大半夜,在她几乎累得头一直下点时,对少年的医治才告一段落。
小心的把少年扶着让他躺在火边,她对着书墨说了句,“我不行了,要睡了。”顾不上摆一个好姿势,她很快就睡了过去。
一夜好眠,在清晨的鸟鸣中声中醒来,真是人生一大快事!尤其又感觉盖在身上的衣服,散发着淡淡药香。她更加觉得,书墨并不是真的对任何事任何人都那么无情。小小的伸下懒腰,她有些不太想起来,可颈间一凉,她不得不睁开眼睛看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昨晚的紫衣少年,手中的长剑,泛着寒光,正抵在她的颈间。看他脸色煞白,却已然有了攻击他人的力气了。
竹溪四下环顾,书墨不在,这是什么情况?
“你伤好了么?可以运真气,可以用武力伤人了么?”她不理颈间冰凉的长剑,只静静看着眼前的人。
“你是何人?”
“好像我应该问这一句话。刚醒过来就拿剑指着救命恩人,我救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是你救了我?”少年语气冷淡,完全不像一个刚刚被救之人对恩人应有的态度。
“你认为呢?”竹溪轻了口气,“这里只你我二人,不是我救你,你的毒自己就解了?你身上的药,是自己跑上去的?”
少年状似思索,手中的剑刚松一下,下一刻,却又指向竹溪颈间,甚至比刚刚更近几分,“你说谎!这里明明还有另外一人!别的不说,你身上的衣服就是最大的证明!”他再次仔细地看过了竹溪向上搭着的那件衣服,明明就是件男衫!
竹溪想原来书墨比他早要醒,定是去前面看有没有什么消息,所以少年醒时只看到她一个,以为她们一行二人,定还有一人躲在暗处,蓄机对他不利,所以才会如此机警吧!“”
“我确和一位朋友同行,昨晚也是他和我一起救的你,不然,比我个人的力气,恐怕无法带你来到这里,我不会武功,这个,你肯定知道吧。”
少年之前确是探过她的脉息,她确实没有内力,只是长年的习惯,以及这不正常的场合,让他无法信任她,也无法不保持警惕。
“你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的,若是想害你,就不会花那么大力气来救你了不是吗?虽然当时不太想救你,可既然救了,定不会弃你不顾。看你年纪不过十五六岁,对别人却是如此抗拒,你以前的日子,想必不太顺心吧!”
少年凉凉地看着面前这个女人,这个长相称不上漂亮,气质称不上高贵,甚至衣服还有些脏,唯一可取的就是在他的剑下,并未露出丝毫惧色。可她也算聪慧,他以前的日子,她想的虽不对,却也有相似的地方。
竹溪眼前这个少年,年纪轻轻,伤这么重,又以有种受伤小兽般不许任何人靠近的抗拒眼神,阻止别人的接近,尤其小小年纪,眼中却有着一种经历了很多世事的沧桑,她忍不住说:“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恶人,也并不是所有的事都那么让人心,你应该学着去信任,然后去做些能让自己开怀的事情。”
少年冷笑一声,开怀?那是什么?从没有过的东西,他自是不曾去寻找过。
书墨回来时刚好看到紫衣少年一脸气,冰冷的剑搭在竹溪颈间,竹溪则一脸淡然,好整以睱的说着什么。
他并没有立即上前要求紫衣少年立刻放开竹溪,而是步覆悠闲地走近,淡淡地说了句,“怎么了?”
好像他们现在的这个姿势并没什么不对,他和她,像是正在闹别扭的姐弟,弟弟恼子拿剑架在姐姐的脖子上,姐姐则一脸宠溺地跟他说话,吃定了他不会伤害她。不知别人怎么想,紫衣少年现在,就是这种想法。
恰恰竹溪就说了一句,“没什么,开玩笑呢。”
少年听到这话脸色有些发青,真是受不了这自做多情的女人!不过手中的剑越发沉重,无奈,他只好放下来,因为他发现他们好像也确实没什么恶意。
书墨看着竹溪从地上站起来,将手上他的衣服递给他,他脸上稍有些不太自然,不过也只是瞬间,“他们来了。”
竹溪看了看书墨,又看了看紫衣少年,以眼神询问,他怎么办?
谁知紫衣少年自行站了起来,“不再打扰二位,在下这就告辞了。”
话还没说完,前方自林里蹿出数十个黑衣人,书墨忙运气助他离开,错身时,在他耳边轻声说,“你先走吧,我们还有些私人恩怨需要解决。”
江湖自有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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