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玉带着竹溪出门的时候,外面正下着小雨,绵密的雨,让人心里很是有些压抑。
小心地将竹溪放进事先准备好的马车,交待好目的地,吩咐车夫慢点,他也上了车。
怕车内的颠簸会让竹溪不舒服,慕玉索性小心的把她环在臂间,将她一缕发丝拔回耳际,温柔地说着,“不要怕,竹溪,有我在。”
竹溪黑亮的眼睛看着他,对目前的状态有些不太习惯,便找了话来说,“师兄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本怕你忘了施药时的依离草,便写了字条让小黑带给你,可它却一直没有回来,我便有些担心,在张府的事办完了就马上出来找你,谁知晚到一步,到了柳府时,下人说你们出去一日都还未回来,当时只当是你贪玩,第二天却还不见你们回来,我便想出事了,一路打听,寻到你们的痕迹追来。当看到很多尸体时,心里非常担心,生怕自己来晚了。”深深的看了竹溪一眼,神色中颇有几许歉疚,“没想到还真是来晚了。”
“师兄你别这么说,你来得正及时,真的。”竹溪想笑一笑安慰一下慕玉,却不想背后的伤随着牵动了,嘴角抽动一下,还是没笑出来,“那个小黑的信,送错了地方,送到了师父他老人家那儿,师父还不辞辛劳的专门跑到柳府一趟,就为了送那封信,还有炫耀他的小黑。”
慕玉也是一笑,“师父他总是这样。”
“你应该连书墨一起救的。”想起那个独自在桌边喝茶的人,她有些不忍。
“他害你这样,我不想救他,可却没有说一定不救,主要是他刚才那番话,像是在演什么戏一样,”仔细思索了下他刚刚说话的神情和方式,跟平常确实不一样,“他什么意思?”
竹溪摊开她的右手,一块翠玉赫然出现在掌手,不大,却质地精纯属,做工精良,是个极品。
“这是什么?”
“这个,恐怕是逍遥楼的联络凭证,会对我们有用,书墨希望它能帮到我们。”
慕玉面露思索,“他的样子,确是不想离开。”
“是,他还有其它目的。”
“什么目的?”
“目前我也不知道。”眼睛闪了闪,“对了师兄,你给那栖凤下的,是什么药?”
“姑娘家,不要问这些。”是让某些男人有隐疾,然后慢慢受折磨而死的药。
“哦。”竹溪终于没有了精力再与慕玉说话,头一偏,她失去了意识。
不一会儿,就到了目的地,马夫停了车,打了帘子,“公子,到了。”
这里是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一条官道,顺着路两边的树林绵延,曲曲折折,看不到头。
慕玉给了车夫银子,打发了他走,在这里停,他是有打算的,一来四周没有房子,他们最终到了哪,连车夫都不知道知道,二来这里虽然偏僻,可在这竹林深处,他有一处极其清雅的竹舍,前几年来这里时都在那里小住几日,算是他的另一个家了,那里每月会有胖婶时不时打扫一下,也算干净。
可独独漏算了这场春雨。
慕玉抱着竹溪在雨中行走,这雨虽细,却很绵密,初时只是像细小的水气扑到脸上,像是蒙了层霜,可随着时间的增长,数量的增多,这水气很快变成了水滴,透过衣服,渗入皮肤。
慕玉小心的抱着竹溪,让她紧紧依在他的胸前,不想让雨将她打湿,又不敢过于用力,怕牵动了她的伤。
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继续施轻功灵巧地游走在竹林之间。
终是这样,他抱着竹溪到了竹舍门口时,还是浑身淋得湿透。
推开门,小心地将竹溪放在床上,他像是听到什么声音,回头一看,刚巧胖婶从厨房走了出来。
“胖婶,原来你在啊。”
“是啊,公子你来了啊,我原本是来收拾一下就走的,可见这雨大了些,说等会雨小了再走,可巧就碰到公子你了。”胖婶慈祥笑着的脸看到竹溪,立刻挂了几许担心,“哎呀,这丫头是怎么了?”
“正好,胖婶你在,她受了些伤,我刚带她回来,可不想被雨淋湿了衣服,您帮她换一身衣服吧。”慕玉一脸的诚恳。
胖婶看看那姑娘,又看看慕玉,心想公子定是对人家姑娘有意思了,公子这么好的人,看上的姑娘一定不错,“这淋了雨,怎么能就这么换衣服呢,怕是要染风寒!我因为口渴一时又走不了,在厨房里烧了热水,我帮这丫头稍微洗一洗,去去寒气吧!”
“如此有劳胖婶了。”慕玉微笑着拱了拱手,帮她把装了热水的浴桶端进里屋,又深深看了看床上的人,就回避到了书房。
竹溪好像并没有外伤,浸浸热水也确是可以防治风寒,可她的身体,看起来很弱,让他很是担心,甚至手中的医书都看不下去,他索性放下医书,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连绵的雨,吹着夹有淡淡青草气息的微湿凉风,等着屋里的人。
胖婶到书房去找慕玉时,他站于窗前,竹色青衫,负手而立,修长身影,耳边的一络鬓发随风飘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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