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是卡在两块人工叠成的假山石的缝隙间,缝隙下面就那个坍塌下去的地道入口,入口很窄,狼籍不堪的残骸从髋骨以下全没入其中,上半身却扭曲成了怪异的姿势,就象个被啃了一半的烧鸡,蜷缩在缝隙间,胸部朝下,顺着斜坡耷拉在土坡上。此时那颗头颅爬到了假山石上,面部向上反接在尸体的脖子上。
辛明这时发了疯似的尖叫着,他手脚并用地摸爬着向坡下翻滚,由于他剧烈的肢体运动,一只胳膊打在了人头上,那颗人头又“吱吱”叫着,被他从尸身上扫了下来滚到了他的怀中,一起滚落到坡下,正好停在周景山的脚边。几乎就在同时,几只半灰半红的东西从头颅中窜了出来,一溜烟地散开钻到草丛石缝中,原来藏在头颅中的竟是几只大耗子,怪不得这人头会动。
人头就落在周景山脚边,那副呲牙瞪眼的表情狰狞已极,但大周就象忽然间捡了个宝贝似的,他蹲下身子用双手把这颗恶心的人头捧起来上下左右翻转着端祥了能有十几遍,随后象发现了什么似的向辛明招了招手。
这时不但是他,也有几个警员及远在隔离线之外围观的人也认出了这颗人头,这人看起来三十岁左右,虽然这头颅内钻进了几只老鼠,面部还是没受多大损伤,因此可以清楚地从面部判断出他的年龄,即使死了有一段时间了,还是能看出这人的脸上横肉成赘,满是暴戾之气。这颗头颅赫然正是潘文德!
辛明这时也回过神来,他跟大周共事了十几年,对于周景山这个人,他自信大周媳妇也未必能有自己了解的多,现在看大周的神态他就知道这条“老猎犬”肯定又是嗅出了什么气息,正想过去,忽然间想起什么似的望了望马队——且住,目前带队的可不是“犬队”啊!想到这里他犹豫着,不知该是过去好呢?还是装傻卖疯?
马行风走到周景山跟前,他强忍着恶心,皱着眉扫了眼大周手里的人头,若有所思地说:“什么野兽这样凶残?嗯,这八成不是老鼠干的。”
“当然不是,这是一起人为凶杀案。”周景山的语气斩钉截铁,就象他曾亲眼见过案发当时的情景。
马行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里却是相当的不痛快,他又瞅了瞅了大周手里的人头,沉吟着说:“先别急着下结论,还是让法医检查下吧。”他说着向辛明招了招手。
辛明总算松了口气:两位领导都让自己过去,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他一溜小跑地赶了过去。
法医的工作性质必竟就是跟死人打交道,刚才辛明至所以那么狼狈,完全是被突然出现的异常现象给吓懵了,现在恢复了常态,对于尸检这套业务自然是纯熟无比的,他从周景山手中小心地接过人头,只一打眼就瞧出了门道,他“咦”了声,把人头翻转过来,随后轻轻扒开了人头后脑勺上的头发。
马行风见他神色有异,赶紧问:“怎么?有什么发现?”
辛明皱着双眉,一边思考一边说:“目前还不能肯定,但是这颗人头的后脑有被钝物击打的创伤,”他说着又用带着塑胶纤维手套的手按捏了会儿人头的后颅骨,“伤势很重……这儿的颅骨几乎是一小块地陷进下去,看来下手的人不但力量极大,动作也是非常快的。”
“人为创伤?”马行风吸了口凉气,不禁侧过头瞥了眼身边的周景山:这个周大个子,还真有他的!
大周看来是早就发现了这一点,他根本就没听法医辛明的分释,只是拧着浓重的黑眉,若有所思地盯着老榆坟上的那棵半枯老树。老树半枯的那一面零星抽出了几条嫩芽,树杆上老皮裂纹密布,上面还有几个黑乎乎的树洞。
那几只大耗子虽然个头不小,但要把一颗人头拖到树上去似乎不太可能,而且没听说过老鼠有把食物拖到树上进食的习惯,那么这颗人头是怎么到了树枝上?如果是人为的,这个凶手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周景山一边思索着一边在树下搜寻起来,随后他又蹬着枝叉攀上了老榆树。树杆上皱皱巴巴的老皮驳落了不少,上面还有星星点点的血渍,再往上爬,大周发现有些细枝被折断了,也有些较粗的枝叉上有明显被重物压过的痕迹。看来自己的推断没错,一定有个比耗子重许多的动物或是人曾爬上过这棵榆树。
上面的树冠枝叶茂密,周景山一个不小心头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他以为是根树枝,下意识地伸手向上一捞,触手却是冰冰的凉凉的,似乎有种金属的质感。他抬头向上看,发现在上方的枝叶间探出把泛着黝墨亮光的铁铲子。铲子是卡在两根枝叉间,很牢固,大周费了不小的力气才把它取下来。
铲身呈半椭圆的流线型,在后端有两个对称的圆孔,铲锋是开过刃的,很锋利,透着一股寒意。铲把和锹头是用两根木螺丝固定在一起,由于年代久远,铲把上的油漆早已驳落,乌黄乌黄的,给人以古典厚重之感,在把的顶端有一个圆疙瘩,也是磨得油光锃亮。
周景山一打眼就认出这是一把五十年代生产的工兵铲,这种铲子不仅可以用来修建工事,如果遭遇肉搏战的话,用在战场上也是很凌厉的武器,尤其是开过刃的,其威力不在
>>>点击查看《五灵杀》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