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置身百年
男子毫不在意馨兰小姑娘的反应,更没在意这里是灵堂,继续围着馨兰身旁转着,打量着,“嗯,好,好!早有耳闻康达理有个美貌乖巧的孙女,今日一见果然是个美人胚子,瞧这眉眼儿,瞧这身段儿,成,日后咱们族人指不定要*你来光宗耀祖呢!嘿嘿嘿……”
两个人对视着不怀好意的笑着,白脸男人又继续对馨兰道:“别怕,都是同族人,别怕,我来问你,几日前都统府下发的适龄女子明年孟秋参加阅选的文书可曾收到?”
“收到了。”馨兰如实回答,白皙的小脸上原本的惊慌又增添了些许悲哀,泪水顺着双颊无声的落下。
“既已收到,为何还未将你的年岁等详情清册上交到族长处?咱们正白旗族里散丁人家可就只你一人未交,不可误了呈报。”
此人话语看似温和,可却透露着一丝寒意,馨兰年纪尚幼,玛法又刚刚去世,心里脆弱的不得了,连忙低头应道:“是。”
躺在炕上的何宇轩越听几个人的对话越糊涂,自己这是置身何处?他们都是些什么人?怎么听着几个人的对话感觉那么奇怪?像是电视剧里的言语,莫非是在拍摄现场?他被抓来做群众演员?每天五十块钱?一顿盒饭?可全身上下怎会这般麻木?为了增添表演的真实感,把他打晕了?
正当他心里琢磨着到底是怎么回事时,头顶上响起一个声音:“这是何人?为何躺着不动?这般不懂规矩,成何体统!”
“这是馨兰的姑表兄富察•硕海,三日前刚从盛京来到京城,在家赋闲之时随同玛法上山打猎,失足滑落山间,自玛法将表兄救回后,至今昏厥未醒。”馨兰跟到炕前,看着玛法和表兄一个已故,一个昏迷不醒,再想到自己面对的选秀事情,鼻子一酸,泪珠儿再次顺着双颊“啪嗒啪嗒”的落下。
“姑表兄?”二个人不约而同看了看女孩儿,又互相对望了一眼。
赤红面子捻着颚下黑髯严肃的道:“董鄂氏,咱们大清律例,旗人之女但凡到了十三岁就要参加每三年一次的皇帝选秀,这是大清祖制,你若是能被选进宫去,不仅是自家风光,祖宗三代、族人都跟着长脸;而未经阅看之女子及记名之女子,不得私自嫁聘,如若私自嫁聘者,不但是你本人,自都统及族长还有你的家人,都要分别议处,你好自为之,不要连累了我们一干人等!”
显然二个人心中猜测着馨兰迟迟未交清册定是心有所属,便搬出大清律例来压人,何宇轩躺在炕上心中忽地窜出一股怒气,妈了个ABCD!没有同情心的势利小人!明显的是趁人之危!
馨兰自然听出了二人言下之意,抹了把脸上的泪水,紧绷着小脸道:“二位大人,馨兰自幼便知三纲五伦,女儿家清白之身是何等重要!无长辈请媒馨兰怎敢私自论嫁?私自嫁聘一说,馨兰这里更是无从谈起!馨兰虽年幼却也知承担二字,怎敢连累其他人,二位大人尽管安心,等我玛法丧事一过,自会处理自身私事,眼下着实不方便,就不请二位大人喝茶了。”
二人听了馨兰一番不冷不热的回话自知没趣,冷哼一声大摇大摆的扬长而去,其中一人在跨出门槛的霎那还不忘提醒道:“现今已是康熙二十年八月二十四,再有半年多就到选秀的日子,你要抓紧时间呈报,误了事连累的可是一族人!”
女孩儿望着二人离去,急忙将门牢牢的插上,室内终于安静下来,馨兰呆呆的伫立了半晌,转头跪在灵堂前烧着纸钱,抽噎起来。
“玛法……丢下馨兰一人……馨兰该如何是好啊……馨兰好怕……呜呜呜……”
何宇轩听到来人已走,这才缓缓的睁开双眼,扭头寻着哭声望去,只见那个叫做馨兰的小女孩儿正扶着棺椁跪着撕心裂肺的哭着,可任凭馨兰怎样悲绝的哭泣,棺椁里的老人也不可能再活过来。
何宇轩不由得一声叹息,生老病死他在医院里见的最多,生离死别是人世间最悲痛、最残忍的事情,可却是避免不得的事情。
小女孩儿悲痛欲绝的哭着,何宇轩仍旧是感到莫名其妙,这到底是哪里?十月份的夜有这么冷吗?
他从刚刚几个人的对话中似乎明白了一些,故去的老人是这个小女孩儿的玛法,叫康达理,自己被女孩儿唤作姑表兄,刚从盛京而来,跟随老人山上打猎,之后受伤昏迷,老人故去了。
何宇轩蜷缩在被子里,睁着一双敏锐的眼睛,借着油灯的一丝亮光打量着周遭。
一间坐北朝南不到二十平米的土坯小屋什么家具都没有,草把和着泥巴的墙壁上糊着纸,可能是年头长了,纸已经划开不是洞就是条的了。
西、北、南三面都是炕,西面的炕很窄的一小条,上面供奉着祖宗牌位,北面炕上摆着一个又大又蠢没有上锁的木头柜子,中间一张长方形的小炕桌,自己躺在炕的另一侧。
南北炕之间,棚顶垂直吊下的一根长长的幔竿子上半挂着一面破旧衣物拆制而成的帘子,比北炕小的南炕上,枕头旁边放着一个装着线的小竹筐,估计那是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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