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倪在病房里呆到很晚,走的时侯对蒋雪纯说,“蒋阿姨,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蒋雪纯摇头,“小羽腿不方便,我得留下来。”
“妈,你回去吧,这里有看护。”
“看护哪有妈妈细心,你要睡了吗?我打水给你擦擦。”
秦哲羽没答话,袁倪饶有兴趣的看着,发现他这位发小的脸有点红,他识趣的告辞,拍拍秦哲羽的肩,“你好生养着,骨头没长好小心成瘸子。”
秦哲羽回一句,“你脸上的疤还没好全,就别出来吓人了。”
袁倪笑笑出了门,坐电梯下去的时侯,他摸摸自己的脸,上次去江城,小兔子怕的是他这副模样,还是他发怒的样子?
蒋雪纯打了热水,给秦哲羽擦脸,又拧干毛巾伸到他衣领里擦了擦脖子,秦哲羽被她当成了小孩子,有点尴尬,特别护工还在屋里。
护工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皮肤黝黑,长得墩厚朴实,他看出秦哲羽的窘状,笑着说,“做父母的都是这样,不管你多大了,在他们眼里还是孩子,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蒋雪纯嗔道,“在妈妈面前,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小时侯还跟妈妈睡呢。”
秦哲羽更窘了,让护工帮他把床放平,赶紧闭上眼睛睡觉。
——
夜深了,蒋昱琛和凌馨站在台阶下送客,都喝了不少酒,没办法开车,王励胜的司机早早过来等在车里,周宇博死皮赖脸要蹭车一起回去,被魏希嫌弃得不行,说,“你一身酒气,把王董的车都薰臭了。”
周宇博不服气,“王董的酒气不臭,就我的臭?”
“对呀,有自知之明就好。”魏希叫谢诗琳,“美人儿,欢迎你搭个便车。”
周宇博哈哈笑,“便车,本来就是臭的,还好意思嫌弃别人。”
魏希二话不说,胳膊一伸,把他脖子勒住,“谁的车臭?”
周宇博被勒得呼吸困难,扯着嗓子喊,“我的。”
爆笑中,魏希松了手,“算你识趣,”再次邀请谢诗琳,“坐王董的车,送你回去。”
“不用了,车丢在这里还要过来拿,我叫代驾吧。”
蒋昱琛插了一句,“庄助理没喝酒,让他送你回去,刚好他也没开车来。”
谢诗琳说,“不用了,我……”余光里,庄柯明径直去了她的车旁。
她有些无奈,微微瞪了蒋昱琛一眼,拖着步子过去了。
魏希小声说,“蒋老板,你是不是在拉红线?不过我觉得庄助理有点配不上谢美人,颜值差一点,本事也不够她大。”
蒋昱琛没理她,望着车边小声争执的谢诗琳和庄柯明,大概谢诗琳不想让庄柯明送,但庄柯明直接拿走了她手里的车钥匙,谢诗琳摸着鼻子站了一小会儿,看他发动了车子,又看大家都往这边瞧,只好拉开后排的车门坐进去。
魏希便笑,“蒋老板,你的一番苦心大概要付诸东流了,谢美人只把庄助理当司机。”
凌馨说,“教练,博哥在抢你的位子。”
魏希抬头一看,周宇博在王励胜的车门边和他拉拉扯扯,她大步走过去,拎着周宇博的衣领把人塞进副驾驶,“你丫就是个助理,往哪坐呢。”
凌馨笑得不行,看着两辆车驶出大门才收回目光,一抬头,蒋昱琛望着远处的夜空,神情有些惆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越是热闹的场合,到了曲终人散,越让人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凌馨也有同感,扯了扯蒋昱琛的袖子,“蒋先生,进去吧。”
男人收回目光,牵着她进了屋。
吃饭的时侯,他看了一眼手表,知道蒋雪纯大概不会来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心存幻想,也许是蒋雪纯在电话里的语气比以往的要诚恳,但他也知道,秦哲羽总有办法不让她来,他想起去年的事,有些担心,翻了下手机,果然有条信息,在飞机落地的时侯就到他手机里,说秦哲羽出了车祸在医院里,她走不开,很抱歉云云。
她的抱歉,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他从来不往心里去。
但还是有些意外,没想到这次出车祸的是秦哲羽本人,为了阻止蒋雪纯来江城,秦哲羽还真是不遗余力,差点把小命都搭上了。
他很早就知道秦哲羽是个疯子,只是不知道接下来的事会不会让秦哲羽更加疯狂?
回到房间,蒋昱琛冲了个澡,出来就看到凌馨站在床边,她穿着浴袍,头发应该是刚吹过,乱篷篷的垂着,两只手插在浴袍的口袋里,望着他笑。
蒋昱琛挑眉,“怎么?”
“我来送礼物。”小姑娘声音小小的,有点不好意思。
蒋昱琛见她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递过来,好笑的问,“又是欠条?”去年她送的礼物就是张欠条,旧债未清,新债又来?
“不是啦,”她把手又缩回口袋,害羞的说,“你念嘛。”
蒋昱琛把纸展开,“生日礼物:我。”
“不是我,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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