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辛辰初到秘鲁的时候,以为最多不过呆一个月,但转眼间,一年都过去了。她从排斥到现在已经爱上了这个地方,也习惯了萧然时不时为他们接的活,有时侯是刷盘子,有时候是去染房帮忙,有时候整理羊绒线,有时候在花圃里工作……都是出力气的活,虽然累,却很快乐。
她和萧然的关系也越来越融洽,防备和隔阂早已经荡然无存,他们和一屋小动物同住,亲密如同一家人。
她加入了当地的动物保护协会,交了一些新朋友,关系最好的是维多克,有空的时候,维多克会约她去附近的景区徒步,看风景,拍照,他们坐在山坡上野餐,吹着风,看着远处的连绵起伏的安第斯山脉,还有近处密密麻麻的老房子,那是饱经沧桑的古城,感受着历史的沉淀,心灵仿佛也得到了升华。
他们长久沉默的看着座落在盆地里的古城,风吹动着他们的头发,大脑放空,这样的发呆,对他们来说就是一种享受。
良久,维多克收回目光,从篮子里拿了一个小面包递给杜辛辰,问她,“你打算一直在这里住下去吗?”
杜辛辰嚼着软绵的面包,慢悠悠的答,“不知道,你呢?”
“我想去非洲。”维多克说,“去看动物大迁徙,我有朋友在那边的动物保护协会,他邀请我过去,他说在那里,可以做更多的事。”
杜辛辰有些意外,“你在这里也可以做想做的事,为什么要离开家乡?”
“做公益没有国界,所有的动物都属于地球,就像我朋友说的,我可以去做更多的事。”维多克看着她,“你想和我一起去吗?”
杜辛辰想了想,摇头,“恐怕不行,萧在这里。”
维多克问,“他是你的爱人?”
“不,”杜辛辰默了一下,“现在还不是。”
维多克笑了笑,不再问了。
在维多克没有提出这个问题之前,杜辛辰从没有想过自己和萧然之间的关系,就觉得和他在一起非常舒服,相处的时间长了,俩人也有了一定的默契,只需要一个眼神,她就能知道萧然的心思,同样,很多时候她不需要开口,萧然也能懂她的意思。
既然维多克提到这个问题,她开始正视自己的内心。
有时候,感情就是在不知不觉中培养起来的,没有惊艳,没有心悸,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对杜辛辰来说,最开始,萧然是医生,后来成了朋友,再后来成了家人,关系一步步在递进。可她不知道萧然的想法,他似乎对谁都很友好,对她很照顾,却也没有特别的地方。
她不知道萧然和她在一起,是不是也很舒服很自然,在萧然的心里,她的份量倒底有多重?
心里装了事,会比平时更显得沉默,发呆的次数也更多了,做为心理医生,萧然很快就察觉到杜辛辰的变化。
这天他们从染房干完活出来,走在日落时分的街边,他看了杜辛辰一眼,“最近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杜辛辰摇摇头,过了一会儿说,“维多克想去非洲,问我要不要一起去?”
“你想去吗?”
杜辛辰还是摇头,“我不想离开你。”
萧然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杜辛辰会这样说,尤其杜辛辰看他的眼神,带着某种不言而喻的期盼,这在之前是从来没有过的。
他心里咯噔了一下,却是笑了,“人的一生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想做什么,就去做,做了将来才不会后悔。你不用担心自己的状况,最近你吃的药丸有一大半是维生素,我偷偷给你换了药,照目前的情况来说,你的状态是稳定的,在这个基础上,我相信你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杜辛辰以为萧然没听懂她的话,再次表露心迹,“我舍不得你。”
萧然在路边的长木椅上坐下来,拍拍身边的位子,“坐下聊聊。”
杜辛辰默默的坐下来,她心里有了一点不太好的预感。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喜欢上了我?”
“不是以为,是真……”
萧然摆摆手,指着路边的大树,“你看那棵树,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杜辛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树上缠了一些藤。”
萧然说,“内心强大的人,就像那棵树,不管藤怎么缠,它都有明确的方向,一心向上,谁也无法阻止它。内心不坚定的人则像藤,它缠绕着树,依它而生长,可一旦这棵树出了什么问题,不能让它赖以生存了,它会放弃这棵树,攀附到其他的树上去。”
他侧过身,看着杜辛辰,“现在的你就是那根藤,而我是那棵树,在这个陌生的国度里,你无人可依,只能依附于我,久而久之,你便以为那是喜欢了。辛辰,从过去到现在,你其实并没有真正爱过谁,你只爱你自己。”
杜辛辰愣怔的看着他,喃喃的,“我只爱我自己?”
萧然点点头,“你以为你爱蒋昱琛,为了他,可以连命都不要,但那只是你给自己错误的暗示,你以为是那样,其实不是。你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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