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添了新香,换了供果糕点。蒲沐往楼下的灵堂瞥了一眼,继续道:“夫人的一双女儿,除了这峒寨仅剩几户人家见过外,只有剩下的军士与我大内中人见过。我将夫人的女儿送到寨中人家后,便会告知这峒寨所有人让其莫要说出她们乃夫人的孩子。至于军士们,也会守口如瓶。夫人意下如何?”
司空晓月未有当即回话,想到蒲沐方才口中所说的好人折于此地,她知晓蒲沐口中的好人便是此刻躺在床榻上的白杨,为救她一家而身负蜂毒。只是她难以料想,眼前此人竟也暗自表明白杨恐会为其一家而最终与自己的同僚倒戈。若是如此,恐有很多人都能看出白杨的心思,这便让她有诸多不适,为何一个陌生人,会对自己有如此心意。
“只是大人不知何时才能让我们母女再见。”司空晓月道。
蒲沐道:“夫人若想与两位千金团聚,在我等了结峒寨一案后便可,届时我等回京复命,夫人一家便能重聚。可若夫人想与两位千金过得安稳,便要在我等全歼天道后才可行。”
司空晓月未有回话,蒲沐见其沉默便道:“若夫人担心我等军士会泄密,那一双女儿自也可留下。我等与钦差细说让夫人告知天道密事后,差人护送夫人到静江府衙中小住。在我等全歼天道后,夫人自可离开。只是如今的局面,恐我等大内统领的分量,在钦差面前会轻得许多,我信得过我手底下的人,却信不过钦差。”
“大人为我母女开了两条路,一是让我母女暂时分别,与手下做戏蒙骗钦差,二是让我等母女团聚,但仍将我母女囚禁于一处。多谢大人与我孤儿寡母考虑,大人话语当中多少是想让我母女暂时分离,可大人也说此刻钦差才有生杀大权,大人们也未必做得了主,想来我母女仍旧是生死未定。若是生死未定,就让我母女再好好相处几日吧。”司空晓月道。
蒲沐叹了口气,道:“既然夫人有如此想法,那夫人便在此好生休养。信件已传至朝廷,想来朝廷钦差不久便会来此,我等会竭尽全力保夫人一家平安。”说罢,蒲沐便下楼。阁楼下,白杨门口,蒲沐探了头过去,见白杨还未醒来便径直走向灵堂跪在静江王灵柩前上香敬酒,随后跪坐一旁为静江王守灵。
“看来还是无功而返了。”段干诡风道。
侍卫们都在灵堂外与宗祠门口看守,蒲沐环顾四周,道:“这妇人着实倔。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段干兄,你可知白兄的心思?他是否被妇人所迷惑了?或不该用迷惑一词,该是动情了?”
“这世上最易看出的是动情,可最难猜测的仍是动情。我想蒲兄不是想问我是否白兄动了情,而是白兄为何动了情。”段干诡风道。
蒲沐道:“段干兄果真聪明,明眼人都知晓白兄动了情,但却没人知晓他为何如此?出于同情怜悯,还是已生情愫。若是白兄真为那妇人做出些事来,怕是前程与性命皆堪忧,届时我等恐都会受到牵连。”
段干诡风道:“蒲兄是在担心,白兄会为那妇人与我等决裂,与朝廷作对?”
蒲沐未有回话,只是点了点头。段干诡风也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说话,他和蒲沐一样糊涂,不知那个此刻躺在病床上的白杨究竟是什么心思。少时,有侍卫来报,说那雨棚内覆盖住的窟窿中有异样,如此段干诡风便让蒲沐留守灵堂,独自起身前往雨棚。
只见雨棚内,覆盖的油纸上有着密密麻麻的液滴。左右守护的侍卫言,正午前后其余军士在院中归置了许久蜂虫的尸体,欲先后回到雨棚附近轮班歇息时便看见那油纸上多了几滴零星的液滴,军士们原以为是自己的汗落在油纸上,故未作理会,只是四下散开,离那些油纸远点。可如此军士们来来回回换班,又过了约莫一刻钟,有军士看见液滴比方才密了许多,顿觉事态不妙便立马往灵堂通报段干诡风等人。
段干诡风思索片刻,盯着那油纸一看,一拍脑门,道:“快快去拿些石灰,兑上水往里浇灌——”
“统领,此处一时间恐难找到石灰......”军士道。
段干诡风道:“对,此山野村寨间难有石灰、硝石、雄黄这些物件,就算有也未必多......要找何物来替代?”自言自语段干诡风又盯着那窟窿看,回头又看向那房屋,便道:“你等快快去向那些峒寨乡民征用陈醋、黄酒,这峒寨位处黔东南,若无黄酒,白酒也行,还有,让乡民们将家中的香油或是猪油烧得滚开,也拿来此处。”
军士问道:“那这些物件该要多少。”
段干诡风挠了挠头,道:“难以知晓这洞口有多深,这算把我给问住了......莫误了时机,你等去与乡民说,让他们取两坛子陈醋,两坛子酒,一罐热油。先将醋与酒送至此地,醋越陈越好,酒越烈越好。”
军士领了命,立马前去寨中征用这些物件。少时,军士们将陈醋与酒尽皆抱来。军士们言,峒寨寨老正好有一年半前封好的醋,其余乡民们的烧酒搁置了许久,只能将就拿来。段干诡风道:“你等去那屋子里取些器皿......罢了,将那坛子酒给我——”
段干诡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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