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庭云暗暗吃惊的同时,陶弘景与风灵子在巨蛇嘴中也察觉到了异样,那只腥红的触手在其末梢一分为二,这哪里是什么触手!分明就是巨蛇的蛇信子!
小师姐正准备用掌击打触手,瞬间便反应过来不能让身体与其舌尖接触,恐会沾上剧毒,便又猛地将手掌收了回来,而是隔空一击,借着气流重重地击打过去。
巨蛇受到重击,舌头往里缩了回去,可很快便又卷土重来。风灵子仗着身形轻便,左冲右突,始终未能让蛇信近身,可她隔空击掌,也未能给巨蛇造成切实的伤害。
陶弘景知道师姐并无危险,是以也不急着帮忙,而是一直提着流云惊月尘,在观察弱点。
陶弘景注意到这只巨蛇的舌尖虽然无比灵敏,可舌根之处,却要笨重得多,他找准了这个弱点,向着巨蛇体内深处跑去。
风灵子急急喊道:「师弟,你不要走得太远。」
「放心吧,师姐,你牵制住他,我去去便回。」陶弘景一路狂奔,很快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巨蛇意识到了陶弘景试图攻他舌根,匆忙将蛇信缩回,意图拦住陶弘景去路。
可风灵子却以疾风乱流之术扰乱了周围气流,挡住了蛇信的退路。
陶弘景凭恃着师姐的掩护,大摇大摆地走到了巨蛇的口腔深处。他望了望一眼脚下那粗如巨树根茎的舌尖,伸出流云惊月尘来,往下轻轻一扫,流云经月尘上的蚕丝便纷纷伸长开来,将巨蛇的舌根缠住,那些细小的蚕丝仿若活物一般,听凭陶弘景的指挥,纷纷扎进了舌根上的血肉之中。
鲜血如喷泉一般迸射出来,陶弘景稍退几步避开了毒血的溅射,他继续催动着流云惊月尘,将蛇信捆得越来越紧,越来越实,到最后,足有十人合抱粗的舌根竟然被细细的蚕丝给硬生生地绞断了。
那巨蛇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便也重重地垂到在地。
风灵子翩然落在了地上,不一时,张庭云也跟着进来了,巨蛇的毒牙已经被他斩为两截,毒牙和毒信这两样最危险的武器都被拔出了,这只巨蛇也变得毫无威胁,他在将死之际,竟然眼中含泪,发出了一声如释重负的叹息:「谢谢…」
因为舌头已被拔出,所以这声音显得十分地浑浊不堪,可其中的感激之情确是真真切切的。
陶弘景抬头望去,只见一只肥大的虫子缓缓从蛇头上钻了出下来:「看来,这也是个身中蛊毒的可怜的蛇妖啊。」
陶弘景回到巨蛇体内深处,朝着蛇腹望去,细想到:「没想到....这养尸地竟是被安放在了这只巨蛇体内…..若是用寻常的法子,怕是找个十年八载都找不到。」
张庭云也望着黑魆魆的蛇腹,道:「最不可思议的恐怕还是这幕后黑手已经料到我们会找到此处,所以提前回到养尸地中,在这里布好防备,以逸待劳。可恶….我们行事明明已经如此隐秘了,途中连半只站岗的僵尸都没有惊扰。」
「也许,他的目标….本来就是我们吧。」陶弘景隐隐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却又不便全盘托出,以免打击士气。
「他来了也好,倒是怕他不来,正好把控尸人和养尸地一起给除掉!」
陶弘景望了一眼风灵子,知道她是报仇心切,先前自己曾以二师兄尸解成仙来安慰她,可不论是尸解成仙,还是魂飞魄散,终究是天人两隔,音容笑貌,不复存在了。
小师姐本来准备此番下山,任务完成之后,便与二师兄完婚,谁能想到,竟会经历如此悲恸….小师姐甚少下山,平日里总是和二师兄缱绻不离,不解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如今方才体会着人世之苦。心性大变,亦是情理之中。
最叫陶弘景不解的乃是那神秘的黑衣人留下的那句话:
「你们三人,将有一人因至爱而死,一人因至亲而死,一人因至交而死....」
是诅咒,还是预言?
「那人老谋深算,这句话绝对不是唬人的那么简单….」陶弘景想到这里,已是不寒而栗。
众人沿着蛇颈一点一点地往里深入,空间越来越宽敞,他们也察觉到,这附近的怨气越来越深重。
到了蛇体极深之处。
他们的头顶、肩上、脚底…..每一方、每一寸的立足之地上,都布满了无数的怨灵。
「想来这里便是埋尸地了。那人控制巨蛇将京观吞下,这些怨魂便从此游荡在这巨蛇体内,不休不止。」
张庭云随手丢出一道灵符,只见白光一闪,随之便响起了一声痛苦的哀嚎。
「这样一只一只抓下去,怕是三天三夜也抓不完。」陶弘景抬头望了望四周,只见怨魂从四面八方集结而来,去向却只有一个——是巨蛇的血管。
陶弘景向四面望去,只见在这只巨蛇体内纵横交错的千万条血管之中,浮动着无数只将腐未腐的尸体。
谁能想到,这血管竟是保存尸体的容器。
在那血管之中涌动的鲜血也并非是殷红的颜色,而是在暗红之中泛着幽异的绿光,看起来恐怖至极,想来这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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