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是个很奇怪的人。
和他有过接触的人都这么说,因为他这个名字也好,他这副吊儿郎当的德行也好,都实在不像是道行甚高的天师。
先说下他的法器,他的法器都是特制的,比如人家别的天师穿的道袍是便宜布料缝制的,他的是绸缎的,他说高档布料才能在他做法时体现出他的道风仙骨(对此我一直抱有疑惑)。
再比如其他天师的照妖镜是单面的,他的是双面的,一面用来照妖照鬼,另一面用来照人……就是照他自己,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捉鬼的时候也不能忘了整理仪表啊。
如果换了现在这个时代,男人美容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了,可是在几十年前,男人太爱打扮自己是会被人看轻的,让人觉得他轻浮,认为他是在靠脸吃饭。
所以他的很多习惯导致了大家对他的误解,不少人把他当成是混吃混喝的小白脸神棍(小白脸这说法我同意,神棍我不赞同)。
不过只要你和他有过一次生意来往,那就绝对不会这么想了,而是会觉得虽然这人看起来不怎么靠谱,一个大男人又爱美又贪财,但他那两下可是真功夫啊,想抓人就抓人,想抓鬼就抓鬼,而且长得还好看。
简而言之一句话——哇,张三这个人简直就是帅气得让人无法直视啊!
所以耳濡目染,我很小的时候就懂得了一个道理——脸很重要,在许多时候,特别是当你的能力和其他人旗鼓相当的时候,高颜值真的可以起到加乘作用。
对了,在这里我还要悄悄说一句,要看到张三大显身手也是有前提的,就是你得给足钱,或是……投了他的眼缘。
不过在我心中,他既没有多臭美,也不是没道行,既不是张三,也不是张珽之,他就是我师父。
张珽之这个名字还是后来我在他师门那儿听来的,挺好听的,可惜我这个人记名字的功力不太行,所以我很快就给忘记了,张三这名字我就更不记得了,菜市场路人甲都不稀罕起这种名字的好不,所以它们远不如师父二字在我心中的份量。
啊对了,说了半天,我都忘了自我介绍了,毕竟你们追我的故事也有十年了,我想总不至于连主角都会忘记,更何况是我这个这么帅气的主角。
不过,为了让新读者更全面地了解我这个人,我就在这里啰嗦一句,我叫张玄,我师父叫张三,我确切记住师父的名字是在我六岁那年。
接下来我要讲的鬼故事也是在那一年发生的。
为什么我会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在事件发生的几天前的晚上,我正坐在灯下写道符,师父突然走过来,说:「你快六岁了。」
我马上放下手中的毛笔,殷切地看师父,心想快过生日了,不知道师父要给我包多少钱的红包。
他接着说:「六岁就该上学了,以后你就不能跟着我到处跑了。」
我仰起头,支着下巴想了想在学校上课的画面,没有太讨厌,就是和一群小屁孩凑一起,会让人觉得无聊。
「上学需要交学费的吧,师父你有钱吗?」
我试图阻止师父,结果他瞄了一眼我放在桌角的小铁罐。
「小学是义务教育,就出个课本费,很少的,就在你的小金库里扣就好了。」
我震惊了,我从记事起就陪着师父南征北战收妖捉鬼,我一个小孩纸赚点钱容易吗?他也好意思让我自己交学费?敢情还真要羊毛出在羊身上啊。
「那我可以不去吗?师父,我觉得小学老师认识的字还不如我多。」
「你这孩子,你忘了为师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做人要谦虚谨慎,切忌妄自尊大。」
呵呵,现在记得要谦虚了,也不知道是哪位先生总是嘲笑同行的道符写得不如他漂亮了。
我把刚写好的道符拿起来,心想师命难违,我硬是不去,要是师父不做饭给我吃那就糟糕了,要不就等去学校时给老师看看道符吧,要是她能认识这上面的字,我就去上课。
要是她不认识,那师父也没有理由再逼着我去跟着不如自己的人学习了。
我做梦也没想到不用我们去见老师,老师就自动送上门了。
第二天中午,我正在院子里练习走罡步,有人推门进来。
「小玄。」
客人叫道,我没理会,不是我不懂礼貌,而是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那是在叫我,因为在这之前,还有在这之后,都没有人这样叫过我的名字,所以我还挺不习惯的。
我继续走罡步,她又问道:「张三先生在家吗?」
我又愣了几秒,挠挠头,这才想到张三就是我师父。
我一指屋里,正要说他在里面睡懒觉呢,师父就跑了出来,速度快得让我以为他要去捉鬼。
「杨老师你来了,看这日头晒的,快请里边坐。」师父整理着衣服,对来客说。
我仰头看看大太阳,心说师父你也知道日头晒啊,那还让你的小弟子顶着大太阳练功?
「我是不是来早了?」杨老师说:「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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