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萧瑟,秋烛冷画屏。
惨白的月光下,白杨村的土路上,走来了一男一女。
惨白的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拉的好长。
背着破行李的不是别人,正式林三无,仅仅拉着林三无手的女孩正是被王家扫地出门的王逗逗。
“逗逗,你不后悔。”林三无问。
“你不后悔。”王逗逗反问。
“我穷。”林三无笑。
“我丑。”王逗逗也笑。
村子东头,林三无家老宅,已经成为一片废墟,只剩下孤零零的坟包,还有在坟前飘飞的纸钱。
房子前面站着一个穿着中山装的老人,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
月光下,男人缓缓的抽烟,低低的声音嘟囔:“文月老弟,我已经按照你的意思,把事情的大致经过告诉小子了,至于以后能走到哪一步,我也说不准,
王德明为人奸诈,他们今天不出意料绝对会被赶出来,你也不用操心,我那里有房子,也算是还了你一个人情。”段老师喃喃自语。
远远地,林三五已经看到了倒塌的房屋还有段老师。
林三五苦笑,心说,麻痹的,人要是倒霉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啊,好端端的房子怎么就塌了呢。
“跪下,你们两个给你爹磕头,然后跟我回家。”段老师看见林三五回来了,并没有惊讶,神色恬淡。
林三五跪在老爹的坟前,露出来一丝苦笑。
王逗逗也跟着林三五贵了下来。
“爹,这是您的儿媳妇。”林三五说话的声音很大,仿佛是在像全世界宣布。
坟前的纸钱滴溜溜的来到了林三五身边,转了两圈以后就停了下来。
“爹,不管三无以后啥样,我都会照顾他,跟着他,你放心吧。”王逗逗磕头。
“好了,跟我回家。”段老师把林三无和王逗逗拉起来。
林三无有些犹豫,其实他不想去段老师家里,他不愿意欠被人人情。
王逗逗看穿了林三无的想法,笑了笑,说:“段老师,我们家三无最怕欠着别人的情谊,我看我们还是在这里算了,房子总算还没有全倒下,收拾收拾住仓房吧。”
段老师好像被什么东西呛到了,一阵剧烈的咳嗽,眼泪竟然是咳嗽出来了。
“今夜 月华如练,看来是成全这一对新人呢。”就在段老师直起腰擦干眼泪的时候,一股子香味顺着风儿,扑面过来。
张玉在月光下袅袅婷婷的过来,抱着一床大红的被褥,手里头紧着不少东西,红烛,喜酒……
“张姨……”林三无感觉喉咙被什么东西噎住了。
“别叫张姨,叫姐姐,把我都给叫老了。”张玉笑了笑,走进了没有倒塌的仓房。
红烛燃起。冷冷清清的仓房里面有了一丝温暖。
“荷叶褥子荷叶被 二位新人在里睡,荷叶被子荷叶角,明年被窝跑胖小,一把栗子一把枣,明年生个大胖小,姑姑那盆而明年抱侄,奶奶拿墩儿明年抱孙儿……”张玉一边帮着打扫房间,一边念叨着。
林三无和段老师在外面抽烟,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王逗逗和张玉两个人在里面忙活。
大红色的喜字,大红锦被,红烛,孤零零的房子,新坟……
张玉和段老师两个人走了以后,林三无和王逗逗两个人就那么面对面的坐着,良久无言。
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林三无自从受伤以后,感官他别灵敏,第一时间站起来,走到了院子一看,林三无笑了,原来是大黄狗跑过来了。
狗不嫌家贫,原来只是真的。
两个人,一条狗,林三无笑,对逗逗说:“老子的队伍从今天开始开张。”
林三无给老婆烧洗脚水,给王逗逗洗脚。
王逗逗死活不愿意,林三无硬生生的把王逗逗按住,说:“丫头,再高的礼遇你都能够承受的起。”
王逗逗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说:“林三无,但愿十年,二十年以后你也能这样说。”
“不是十年,二十年,是十辈子,二十辈子……”林三无抬头,郑重其事。
二人四目相对,含情脉脉。就在两个人越来越近的时候,外面的大黄狗说:“你老丈母娘来了,别丢人。”
林三无被吓了一跳,对着大黄狗骂:“你个狗犊子,竟然在这里偷看,信不信老子把你拴起来,,不让你去见你老婆。”
大黄狗落荒而逃,说:“爷,我服你,明天我带你上山,我知道山里头有颗老人参。”
“你没骗我。”林三无听说有老人参,眼珠子都亮起来了,因为,一颗够年份的老人参能卖出来天价也未可知。
王逗逗看到林三无跟大黄狗嘟嘟囔囔,好像是在聊天,感觉有点不可思议,伸手在林三无的脑袋上摸了摸,问:“你是不是有病了。”
林三无这才想起来岳母大人来了,赶紧给王逗逗擦脚,说:“快,你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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