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这个酒肆的老板相言,老头依然记得;有一次两人打赌喝酒,酒肆老板只喝了老头酒葫芦里的三杯酒便醉倒了,于是老头便喊他陆三杯。
老头每次也只拿五个铜子换酒,说不多不少,酒葫芦接满即可。骗了老板十几坛,酒肆老板也喊老头葫芦骗子。
往后依旧是五个铜子换酒,酒肆老板也没加价,两人便结了缘,老头最欢喜的便是在那个熟悉的靠街窗口和那个鼻涕虫对骂,若是骂的欢,还会赏给他一两个铜子。
可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打一壶酒。”老头看着街道低声说道,解下酒葫芦递给了白胡子老头。
不一会,白胡子老头提着酒葫芦回来了,“今天客人少,我留了一坛自用,剩下十六坛都打给老神仙了。”
大师父垂眉一笑,接过酒壶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布袋放在了桌子上,“这是那些年欠下的债,本是打算亲手还给你爹的……怪我误了时辰,我时间仓促,就不去看他了,记着帮我给他多烧几叠纸钱,多倒几壶好酒。”大师父慢悠悠走出了酒楼,白胡子老头作揖拜了拜。
布袋里是个小天地,装着不少钱财,还有几张用来酿酒的古方子,不说还债,就是买下整个酒肆也是绰绰有余,可大师父觉得有些债用金钱来还反而有些低贱了。
老头喝着酒在街道上走着,还是熟悉的街道青砖,两边屋瓦房子变化的不少,可熟悉的人却是一个也没有了。
“那糖葫芦可真是美味,外面的糖衣酥脆甜糯,和山楂的酸味中和的恰到好处,既保留了糖的甜,也能尝到山楂的酸,一入口,喉咙都在打颤了,真是美到了心里。”大街上,少女擦了擦嘴角的油渍,指着手中的糖葫芦给旁边的少年介绍着。
两人玩了整整一天,期间没再见到大师父,直到黄昏,大师父才来喊他们离开。
酒葫芦上,少年和女子在后面相谈甚欢,老头在前面闭眸接着夕阳,轻声哼着陆三杯教给他的歌谣:
“小花狗,到门后,一叨叨出个大油漏。东西街,南北走,出门看见人咬狗。梧桐树,开兰花,葡萄树下有个胖娃娃……”
老去光阴速可惊。鬓华虽改心无改,试把金觥,旧曲重听,犹似当年醉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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