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给我讲了这么多故事了,能不能讲讲我爹娘的故事啊,我发誓,一定会好好听的,却不睡着了。”翠湖小亭中,一个六岁的小男孩右手三指向天,满怀期待地盯着面前喝酒的老头问道。
“我给你讲讲九尾狐妖的故事吧,特别神奇的,话说啊……”
“话说妖界有座山,叫涂山,山上有一群九尾狐狸。这些你都讲了两三次了,今天就讲讲我爹娘的故事吧!”小男孩的眼睛亮着精光,像是等着发糖的孩子。
“讲过了呀,那我们今天换一个,就讲……对了,我给你讲孟婆的故事,这个你肯定没听过……”老头想了半天才挤出来一个画面,似乎兴致很高。
“鬼界有个奈何桥,桥的尽头有个阿婆,阿婆每天都给过往的鬼魂一碗汤,叫他们忘记前世所有的记忆再去投胎,这碗汤就叫孟婆汤,这个阿婆就叫孟婆。这个也讲过了,你昨天说尽头要告诉我的,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讲我爹娘的故事啊?”男孩垂着头,余光委屈地看着老头。
“明天吧,不骗你了,就明天,明天我一定告诉你,我们今天换一个你没听过的故事吧。”老头紧紧攥着手中的酒壶,等着男孩同意。
男孩没有办法,答应了下来,“那我们可说好了哦,就明天,不能再变卦了,骗人是会被老天爷抓走脑袋的。”男孩脸颊鼓得圆圆的,气呼呼得说道。
老头偷着呼出一口浊气,抿了一口酒,“好,那我们今天就将凤凰的故事吧:凤翱翔于千仞兮,非梧不栖。这句话是说,从前有一只极漂亮的大鸟,叫凤凰,这凤凰有个习惯,飞过万里山川,除非有梧桐树也会落下来……”老头不紧不慢的讲着,似乎乐在其中;男孩看似兴致颇大,实则左耳进右耳出,之所以装作听得卖力,只是为了能让喝酒的老头能在明日好好讲爹娘的故事给他。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喝酒老头一天混一天,始终没有讲过男孩爹娘的故事;小男孩也长成了一位好少年,他早已经习惯被骗,再也没有求老头讲这个故事。
迷离谷中,暴雪下了整整一夜,直到东边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也堪堪停了下来,湖面满满白茫茫一片的雪层,整个迷离谷都被雪覆盖着,几间茅草屋孤零零深陷雪中,桃柳都被暴雪压残了枝头,三面的环山也都是白茫茫一片,天空晴的让人发难,静静悬着几朵白云。
这本是一个大晴天,却没有一只鸟儿掠过山谷。
没有一片雪花再从天空落下,凝固的空气中弥漫着浓稠的血腥味,附和着平缓突兀的呼吸声,一声声急促恐慌的哭喊声传入少年的梦境。
“非……凡呜呜呜,快……快醒醒,呜呜呜。”少女的哽咽沙哑声伴着风声长嚎。
少年梦中,正是一片春意盎然,后山桃花开的正艳,柳絮随风飘扬,湖中的小鱼也游的欢快……。
“快醒醒……呜呜呜,非凡……呜呜呜。”惊恐、不安、慌乱、开始萦绕着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蓝衣少女。
终于,少年在哭喊声中结束了美梦,慵懒的揉了揉眼睛,一股冷风袭上心头,少年的身子哆嗦一下打了个冷颤,“洛曦,怎么了?”少年躺在雪地中喊道。
女子凄美的泪脸哽咽在自己身上,天空静美如画,却意外有一股令人嫌弃的血腥味,蓝衣少女的哭声并没有停止,也并没有因为少年的醒来而安稳下来,反而更加撕心裂肺,令人心悸。
少年从淹过自己身子的雪地中艰难坐了起来,“是谁欺负……呃。”喉咙中猛地发出一声控制不住惊愕,将少年想说的所有话都哽咽在嗓子眼中,似乎就连呼吸声都停顿了,能感受到的只有砰砰砰的心跳声,一下、两下、三下如同深渊中的怨灵席卷着少年的心扉。
少年本想坐起身来安慰怜没的少女,可本该晶莹剔透的雪地沾染着令人厌恶的血红色,空气中弥漫着的味道如同腌臜中的蛆虫令人讨厌,眼中所见是与梦中截然相反的地狱:
一片片洁白雪花与一滴滴暗红的血液相合让少年脑中一片空白,眼前是他从来没有想象过的可怕,一个个深深的血窟窿嵌在少年最为熟悉的六个老人身上,从中流出来的已经被冻住的暗红色血液,是最让他惧怕的死亡的气息,周围的雪花红的发黑,血腥味让他呕吐了出来……
少年不自觉屏住呼吸,颤抖着弯曲的手指,慢慢伸向面前最靠近自己的大师父,他的手指不敢伸的太快,他怕失望来的太过突然。
颤抖着。
颤抖着。
颤抖着,终于接近了。
冰冷僵硬的鼻孔并没有任何鲜活的气息,反而更加冰冷。
“梦!我还在做梦,对,我一定还在做梦,哈哈……放我出去。”易非凡怒吼着向后山上冲去。
吱吱吱……是草鞋和雪地独特的声音,他没有流泪,因为他能想象到的只有怕,脑海中被暗红色的血迹全数占据着,身后能听到的只有少女哽咽的哭声和自己的脚步声,附和着胸腔中炙热的心跳。
谷中异常安静,真实的让人可怕。
“呜呜呜……”蓝衣少女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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