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上铺满着尺许见方的白玉石砖。小妙峰仅有二人,山路并不时常有人踩踏,久而久之,石砖之间的缝隙也好,道路两旁也罢,皆已生出了细细密密的杂草。不过到底是有灵名山,杂草虽密,却并不高,仅有脚踝高矮。师徒二人沿着山路下山,一直来到龙须溪的下游。
龙须溪的源头是梅落峰山顶的飘仙池,下游却处在小妙峰地段,溪水蜿蜒,好似一条莹然玉带,缠着小妙峰山脚绕了半圈。
此时师徒脚下之地,正属于小妙峰。
巫雨却停下脚步,微微眯起双眼看向前方。
好运跟着有些紧张,向巫雨的身后躲了躲。
因为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群约莫十来人。
小妙峰仅有祖师徒三人,那么前方之人,必定不属于小妙峰。
巫雨猜测,前方十人大约是梅落峰弟子。
小妙峰与梅落峰虽同属太初门,而小妙峰被孤立久矣,占着最好的风水,弟子却寥寥无几,其他几座山头的首座虽然不曾公开发言,其弟子暗地里却牢骚不断,更有胆大者,竟提出驱逐柳如是与巫雨出太初门,虽然最后被巫雨知道了这个消息,然而那名胆大者不过受了些皮肉之苦,其他几座山头的意思,可想而知。
况且,龙须溪水来自梅落峰山顶的飘仙池,在巫雨拜入小妙峰之前,梅落峰时常有弟子向首座建议,去大妙峰请求宗主将小妙峰划给梅落峰。
巫雨心中登有不快,阴沉着脸快步向前走去。
好运赶忙迈着小短腿追了上去。
到得双方仅有五丈之隔,巫雨终于看清了,对方正是梅落峰弟子。虽然小妙峰不与其他山头往来久矣,可十人之中,有一人的面孔,他永远都不会忘记,正是用脚踩在他脸上,说出“亡小妙峰者,巫雨也”的林止南。
对方共计十人,四人在林止南左畔,五人在林止南右畔,此九人面庞稚嫩嘴唇紧闭,站在林止南两边,与林止南差了一个身位,显而易见,林止南是这波人的老大。
林止南的身材原本便高大挺拔,在如此站位之下,林止南更显得鹤立鸡群。
巫雨原本便憎恶林止南,现下,林止南又带着梅落峰弟子公然闯入小妙峰地界,他怒火旺盛,忍不住大声问候道:“林师兄!此处乃是小妙峰地界,你不打招呼就带着梅落峰弟子踏入,是不是有点不知礼节?”
林止南并不恼怒,反而笑呵呵,客客气气地朝他拱了拱手,“巫师弟此言对也不对,此处的确是小妙峰地界,可小妙峰也好,梅落峰也罢,皆是太初门门下,巫师弟何必如此无情,非要分个你我?”
巫雨双眼半眯,没有贸然回嘴。十年之前的景象,他犹然记得,那时他初入小妙峰,说好听点,是意气风发,说难听点,是意气用事,那天是差不多的情况,没说过几句话,加之林止南口气不善,年少无知的巫雨登时冲上前,想要和对方拼个你死我活,可那时他修为低微,被一脚踹倒在地。
如今十年过去了,他虽然已有了会元境修为,却不知道对方修为如何,最为重要的是,林止南说的没错,小妙峰也好,梅落峰也罢,同属太初门,双方可以有过节,但是不能动手,因为先动手的那一方注定理亏。
尽管心中气愤,巫雨此次学乖了,没有一言不合便抡拳相向。你想讲道理是吧?我陪你就是了。
他笑着拱了拱手,“林师兄言之有理,小妙峰和梅落峰同属太初门,虽然山有分别,可我们毕竟是同门。”
林止南愣了一愣,没有料到他会说出这般言语。
巫雨又说道:“小妙峰弟子寥寥无几,除了我师父,便只剩下我和好运了,而龙须溪畔灵果依旧结出,倘使没人采摘,时间一久便会化为灵气返还天地,浪费也实在是浪费。既然林师兄所在的梅落峰弟子众多,需要的灵果也多,小妙峰不介意梅落峰弟子前来龙须溪畔采摘灵果。”
林止南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只是不如方才那般得意洋洋了。十年前的经历,他记得,当时少年的眼神,他也没有忘记,所以他不相信眼前的少年能够如此坦荡。
林止南身畔一名与巫雨差不多年纪的少年向巫雨伸出大拇指,“不愧是巫师兄,大气!”
巫雨笑了笑,“既然同为太初门弟子,互相帮助共攀大道是理所应当。那么既然小妙峰让出龙须溪让梅落峰采摘灵果,梅落峰是否也应该让一步,交出些许灵果给小妙峰?以我所知,倘使一年不曾采摘,龙须溪可结玉灵果百枚。梅落峰弟子众多,而小妙峰仅有我和好运仍需玉灵果,那么小妙峰就大方点,一百枚玉灵果,八十枚归你们梅落峰所有,二十枚归我们小妙峰所有。”
说着,他伸出手,“拿来!”
全名陆不庸的少年愣了一愣。巫师兄方才还和和气气地说着同门情谊呢,怎么忽然脸色一变,竟成了上门讨债的守财奴?
他转头望向林止南。林止南扯着嘴,似笑非笑。
他心底一颤,登时明白自己闯祸了。
原本,他眼见巫雨面容和善,又耳听巫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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