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万籁俱寂。
小妙峰属太初门。包括梅落峰在内的太初门七座山头,灵气盎然,又有护山阵法存在,山内不见寻常虫蚁,至于鸟兽,多是一些相貌讨喜的种类得以栖息山头,此时早已归巢休息。
小妙峰便愈发显得寂静。
月色入茅屋,有人屋内愁。
巫雨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关于那“治肾亏”的药喝不喝的问题,他和柳如是争执了好长一段时间,最终的结果,他并没有喝,倒是好运和陆不庸,抵不住柳如是的好言相劝和喋喋不休,两人各自喝了一杯。
屋内虽然昏暗,巫雨修道小有所成,如今已是人境的最后一境,会元境,目力远超常人。他望着头顶的天花,有些自责,又有些后悔。
自己是不是不应该收好运和陆不庸为徒?
如今自己已是会元境修士,丝毫不假,可自己对于修道一事,可以说是一窍不通,全凭着天赋与刻苦,硬生生将境界提到了会元境,可若是好运和陆不庸往后在修道途中遇到了过不去的坎,向自己请教,自己能说出个所以然吗?
本事不济、见识不深、知识不博,如何能够为他人传道受业解惑?
其二,便是柳如是的存在。
那个老不正经有多么荒唐,自己早已见识过,并且已经逐渐习惯,也就是自己命硬,这才活到了今日,并且修为一路攀升。而好运与陆不庸看似柔弱无骨,经得起老不正经的摧残吗?
想起老不正经,巫雨便一肚子气,右手重拍床板,然后坐起身子,忍不住大骂道:“这他娘的是一个师祖该做的事吗?喂两个徒孙喝治疗肾亏的药?其中一个甚至还是个孩童!”
话音未落,便有一道沧桑古声悠悠飘来,“雨儿啊,大老远地就听见你在叫我。怎么,这么想我?哈哈哈哈...”
巫雨瞪大眼睛鼓起腮帮,气呼呼的。
柳如是好似一道清风,无声无息便来到了茅屋门口,正要推门入屋,茅屋木门忽然打开,一道黑影直向他扑来,他惨叫了一声“鬼啊”,赶忙用手抱住脑袋蹲下身。
等了半晌,却没有了响动,柳如是这才慢慢放下手,大着胆子抬头看去。
巫雨站在茅屋门口,狠狠瞪着他。
他呵呵干笑了几声,站起身子,假装若无其事地整理着衣冠。
巫雨没由来问道:“师父,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元婴境?”
柳如是“啧”了一声,好似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他用力踮起脚尖让自己看上去更为高大,同时挺起胸膛,让自己看上去更有气势,“怎么跟师父说话呢?!你随便去太初门哪座山头问问,那些个黄毛小儿,就算再看不起小妙峰,敢看不起为师吗?!因为什么?因为为师,我!”他右手握拳,大拇指向后,用力戳着自己的胸膛,“是太初门三百五十六年的历史上,第一个达到元婴境功成行满的修士!”
巫雨轻叹了一口气,摆摆手,“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柳如是这才骄傲地哼了一声,重新落回地面。
巫雨问道:“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
柳如是双手负后,稍稍思索片刻,说道:“我琢磨了一下,总觉得不庸这件事似乎有些不对劲,所以来问问,早上你带着好运下山,究竟发生了什么。”
巫雨便将当时经过娓娓道来,既不添油加醋,也不省略细节。
柳如是听毕,须发飘动,显然是气极了,“没想到林止南竟然是这样的人?雨儿你怎么回事,这样就放过他了?”
此时再一回想,巫雨才发现自己的确做得不够尽善尽美:没能与众人告知真相,那么林止南身旁的少男少女便要继续蒙在鼓里,而陆不庸,也会将此事牢记心中,日子一久,说不定会成为一根难拔的细刺。
他便没有力气和柳如是争执,只是低声说道:“昨日受炼丹炉爆炸影响,我气息不稳,施展法盾挡下林师兄的本命物一击之后,灵气已经开始翻滚了,我不得不停手修整。”
柳如是依然不放过他,苦着一张脸,极是痛心疾首,“你怕个啥啊?就算你气息不稳又怎么样,你是会元境的合三为一,他不过筑基境的百炼成精,你们两人差了整整一个大坎,你就直接拿法宝砸他啊!”
巫雨愣了一愣,旋即紧着双眉,有些哭笑不得,“我也想啊!可我哪来的法宝?”
这下轮到柳如是发愣了,“你没有法宝?”
巫雨气极反笑,“别说法宝,就是灵器,我都没有一件。”
柳如是一惊,低着脑袋细细想了一会,便不那么气愤了,反而嘻嘻笑着,“雨儿啊,你看看你,在小妙峰十年了,怎么连灵器都没有一件啊?”
......巫雨白了他一眼,“师父!自从十年前在山腰和梅落峰弟子有过争执之后,你要我从今往后就在山上修行,除非修到第三境,不然不许下山。这十年里,我除了枯坐茅屋静心修行...哦对了,还有时不时被你祸害,其他什么事都没做,我去哪里搞什么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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